店,似乎也比往常更安静了些,往来的宾客少了,连门外轮班的警员脸上也带着一丝节日的倦怠。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萧亚轩站在窗帘缝隙后,看着楼下街道上零星走过的扫墓人群,心中没有半分松懈。节日往往意味着防守的松懈和注意力的分散,对于“蝮蛇”这类组织而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她和谢亦菲甚至比平时更加警惕,套房内那些刻意散落的钢针位置,她们每天都会默默记在心中。
深夜,十一点过半。
酒店后巷,远离了主干道的霓虹与喧嚣,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顽强地驱散着小片黑暗,将潮湿的墙壁和堆积的垃圾桶投射出扭曲拉长的影子。空气中混杂着食物腐坏、污水和香烛纸钱燃烧后残留的奇特气味。
年轻便衣警员阿强缩了缩脖子,将夹克的拉链又往上提了提。夜风带着寒意,穿过狭窄的巷道,发出呜呜的轻响。今天是清明节,他本该早点下班回家,陪家人去给祖父上柱香,却被临时安排来值守这个枯燥的后门岗位。心里难免有些抱怨,但想到上头对这套房里两个女人的重视,以及之前半山区那骇人听闻的枪战案,他又不得不打起点精神。
他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低头用手护着打火机点燃。橘红色的火苗短暂地照亮了他年轻却带着疲惫的脸庞。深吸一口,尼古丁带来的微弱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和困倦。
他沿着后巷例行巡逻,脚步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皮鞋踩在略有积水的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回响。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的藏匿点——垃圾桶后面,废弃的纸箱堆,以及更远处那个灯光几乎无法触及的、更加幽深的巷口。
一切如常。只有几只野猫被他的脚步声惊动,从垃圾堆里窜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走到巷口,他停下脚步,探身朝更暗处望了望。那里堆放着一些酒店更换下来的旧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似乎没什么异常。他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再去后门那边看看。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般,从他身后那堆旧家具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滑出!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眼的捕捉极限,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阿强甚至没能察觉到背后的风声,只觉得脖颈处先是一凉,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炸开!他想呼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怪异声响,所有的力气随着颈动脉被精准割断而瞬间抽离。他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火星在潮湿的地面上挣扎了一下,迅速熄灭。
没有枪声,没有打斗,只有利器切割皮肉和软骨时那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那道黑影扶住阿强软倒的身体,动作熟练地将他拖回那个灯光无法直射的昏暗巷口,让他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然后,黑影俯下身,用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蘸着从阿强颈部仍在汩汩涌出的温热血液,在他尸体的脖颈处,缠绕着画出了一个简易却充满邪异感的蛇形图案——蛇头昂起,信子微吐。
做完这一切,黑影从身上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精准地穿过纸条,狠狠钉入了阿强左胸心脏的位置。匕首入肉,发出沉闷的“噗”声。
黑影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确认无误后,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阴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后巷迷宫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子里,只剩下阿强逐渐冰冷的尸体,靠坐在墙根,低着头,仿佛在忏悔,又像是在沉睡。脖颈处那血色的蛇纹,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次日清晨,六点刚过,天色微熹。
接岗的警员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后巷替换阿强。他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这鬼天气和倒霉的早班。当他走到那个昏暗的巷口,看到靠坐在那里的同僚时,起初还以为阿强是太累睡着了,心里还暗骂了一句这小子真会偷懒。
“喂!强仔!醒醒了,换班了!”他一边喊着,一边走近。
没有回应。
随着距离拉近,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看到了阿强胸前那片深褐色的、已经半凝固的血渍,以及那把触目惊心的匕首!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接岗警员踉跄着后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忙脚乱地掏出对讲机,语无伦次地呼叫支援。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再次撕裂了酒店周边的空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密集。大批警察赶到,迅速将酒店后巷区域彻底封锁,黄色的警戒线拉了一圈又一圈。闻讯赶来的高级警官们,看到现场的情形,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阿强的尸体保持着被发现的姿势,脖颈上那血色的蛇形图案仿佛带着嘲讽的意味。胸口钉着的纸条被小心翼翼地取下,展开。上面是用从不同报纸上剪下的印刷字拼凑而成的一句话,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警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