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走吧。”
张泽再次推开书铺大门,迟疑几息又补充道:“天师像暂且不论,那头阴邪狗长有旱魃的眼珠,李治你接下来…小心为妙吧。”
旱魃?
李治一愣。
等等,白玉京像是因为天师道李治,乖儿子是因为人魔宗李治,旱魃眼珠又是怎么鬼?
他下意识催动真元,扫过奇经八脉的穗米。
突然。
就在任脉中,竟然有着一个被穗米裹挟的异物。
异物正是一颗眼珠,准确来说是那颗旱魃眼珠,白玉京像死前通过穗米特地带给了自己。
李治翻开百世书,分明能察觉到一丝悸动。
“旱魃李治?”
百世书虽然因为眼珠过于残缺,无法衍生出新的一页,但是旱魃李治的存在是可以明确的。
“想不到我们李治里还有此等人材。”
李治很快接受荒谬的事实,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三教九流明争暗斗准备瓜分的旱魃。
竟然是另一具自己的尸体!
“李治!”
张泽略带急促的呼喊打断李治思绪。
李治一个激灵,连忙收敛心神,注意到气温在激增,紧随张泽两人没入更为狭窄的巷弄。
张泽剧烈咳嗽着,忍不住暗骂起来,“他们要让旱魃提前出世了,简直不给百姓活路!!”
李治能感觉到,气温的激增源于地面发烫。
他穿着的布鞋已经冒出缕缕青烟,城内混乱四起,几乎看不到一人胆敢离开房屋。
“嘶。”
布鞋自燃。
李治只得赤脚行路,微微的刺痛抑制住心底贪念。
刚才一瞬间,他差点生出脱离张泽两人的念头,尝试着参与进旱魃的瓜分,只要能接触到,旱魃的诈尸就足以掀翻棋盘。
但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区区一个凝气境根本不够看。
李治受到圆照老僧术法的波及都身受重创,如果和张泽一样直面圆照老僧,根本必死无疑。
“等张泽口中的周大人到来再说吧。”
他眉头微皱,想到周大人这个称谓时,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敬畏,似乎衙吏李治有过交集。
“前面右拐。”
三人才刚刚远离集市口两条街道,一阵突兀的敲锣打鼓声便从四面八方幽幽传来,伴随着飘忽不定、如同鬼魅吟唱般的曲调。
“哎,腊月里梅花开满坡哟,不见郎君骑驴过。”
“河底的石头翻了身呐,井里的蛤蟆念弥陀。”
声音陡然拔高,“只盼那甘霖天上落!!!”
诡异的唱腔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地面墙壁的纹路生出异样,变得无比扭曲,乍一看像是镶嵌着无数冤魂。
张泽止步环顾四周店铺,“白姑娘,不能再退了!赤戏班的鬼唱墙已经遍布城内,再走只怕会深陷其中,就地等待周大人吧!”
白凝竹扫过街面,最终落在一间门面尚算完整的茶楼上。
“那间茶楼不错,二楼雅间的屏风是湖州一个大家的手笔,绣的是雪中寒梅图,枝干遒劲……”
“就茶楼吧!”张泽立刻打断白凝竹对于屏风工艺的进一步品评,三人迅速退入茶楼之内。
屋内的气温没有那么灼热,不过易燃物都已经化为灰烬。
“李治,帮着把通往二楼的阶梯堵住,我来布阵!”
李治连忙照办,很是好奇道司录的手段。
结果张泽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咳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水,混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
血水一落地后,并未四散流淌,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开来,化作一层薄薄的血毯。
在李治不可思议的注视中,覆盖屋内的墙壁地面。
白凝竹摸着下巴略一思索,语气平淡提醒道:“张泽,东南角墙壁有处破口,气息外泄,你再付出三分之一的肺脏堵住。”
张泽脸色一白,却毫不犹豫的催动劲力。
他又咳出一团带着肺泡组织的淤血,迅速把破口封死。
气温已经来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同时隔绝三人的气息外泄。
李治不禁被张泽的布阵方式惊得眼皮直跳,心中怀疑道录司比起旁门左道,似乎五十步笑百步。
“李治,那名同生寺的和尚肯定还会再来的,如果你有什么收敛气息的办法千万不要吝啬。”
张泽背靠着墙壁,几乎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知道。”
两人对话间,白凝竹竟然自顾自取出一册书籍,又将绣着雪中寒梅的屏风搬到身旁,面向屏风全神贯注的翻阅书籍。
仿佛旱魃现世的灾祸都与她无关。
张泽见到李治脸上的错愕,一边压抑着咳嗽,一边无奈的解释道:“道录司病部的官差大多都是些怪人,难免不好相处,白姑娘已经算是脾气还行的了。”
“病部?瘟部?有何分别?”
李治忍不住追问,也能看出张泽面对自己几乎没有隐瞒。
张泽服用几粒丹药,“通常瘟部主外,应对阴邪引起的案件。而病部主内,钻研人体百病、先天残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