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盖着建设兵团的印戳,就说明是公务。
程主任不敢推辞,连忙回道:
“陆营长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陆廷川点点下巴,言简意赅道了句“辛苦”,转身出了门。
他这趟出来不为别的。
号召女兵的事,归劳动局负责。
要核实傅婉君的身份,得是这边的县劳动局去跟她户籍地的劳动局交涉。
陆廷川从邮局出来,见傅婉君坐在马车上连车斗都没下,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之前是他刻板印象了吗?
他怎么总觉得这姑娘好像过分乖巧。
“你要买什么东西?”他主动缓和下口吻问。
傅婉君抱膝坐着回望他:
“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嗯。”
傅婉君来了点精神,这才细数起自己要买的东西:
“卫生纸、香皂、梳子、帽子、水桶,还有大米!”
陆廷川了然点头,解下拴绳侧坐在马车上,指挥马儿重新走动起来:
“帽子回去弄点麦秆编一顶就是了,不用买。”
“我不会编,如果不买回去就要麻烦别人。”
“只是一顶帽子,这算什么麻烦?”
“怎么不算?”
傅婉君眼眸灵动,认真说,“我需要它,马上就要用到它。就算编帽子很简单,营地里那么忙,一时也没人能腾出空闲来替我编。”
也许是觉得她说得对,陆廷川没再说话。
傅婉君需要的那些东西,供销社里基本就能买全。
陆廷川便直接把马车赶到了镇上的供销社。
傅婉君不太了解这个时代,但在街道上大致看清供销社里的情况后,也知道这是个买卖东西的地方。
陆廷川在外面找地方拴马时,她捶捶腿,已经先一步跳下车进了供销社。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好!”
傅婉君有样学样,喊着口号打完招呼说:
“我要梳子肥皂,你们这里都有吗?”
“为人民服务。同志你好,你要的这些东西都有的。”
柜台里的售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短发姑娘。
听见问话,一边回应傅婉君,一边麻利的从身前陈旧的绿色玻璃长柜里,一一拿出傅婉君要的东西。
“梳子一角,篦子两角,要哪个自己选一下。”
篦子的梳齿比较密,一般是头上长虱子的人才会用。
头发长了不好打理,就容易长那些东西。
售货员就是看傅婉君的辫子又厚又长,才给拿出来的。
不过最后傅婉君只拿了梳子。
售货员拿出来的肥皂也有两种。
表面纸质肥皂盒灰扑扑的,非常劣质,且封口松散,明显被人打开过很多回。
傅婉君有点膈应,看了一眼就放回了长柜。
“肥皂有新的吗?”
“这些都是新的。”
“我是说盒子没被打开过的。”
“……”
售货员看了傅婉君一眼,皱着眉毛一脸“事真多”的表情:
“有。这个灯塔牌的,五角钱一块,这个是固本牌的,三角一块,你要哪个我给你拿。”
“要这个贵的,帮我拿两块,谢谢……啊对了,我还要卫生纸和水桶,镜子有吗?我也要。”
“有。”售货员蹲下身说,“我拿完这个,就去给你找。”
“好。”
供销社卖的水桶是铁皮桶,不太大,但傅婉君提着试了试,感觉还可以,就说要三个。
再有就是卫生纸。
这个时候的卫生纸是那种非常粗糙的草纸。
和玉米皮比起来,可能只是相对软和了那么一点点。
傅婉君看见两眼一黑,但是没办法,还是闭眼点头要了两刀。
一刀纸两角钱,非常大的一捆,两刀够她用很长一段时间。
把来时想要的东西都要了个遍后,傅婉君临时又想到了一些别的。
比如牙膏、牙刷。
下次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些消耗品能提前准备,最好就提前准备一些。
还有从昨天晚上扒过玉米皮后,她手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干巴巴的粗糙感。
傅婉君又跟售货员问了有没有什么擦手擦脸的东西。
售货员给她拿了蛤蜊油和雪花膏。
蛤蜊油两分钱一盒。
雪花膏分散装和整罐。
散装的小盒卖一毛,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瓷质整罐的卖七毛。
傅婉君当然首选后者。
陆廷川拴好马车进来,她跟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的东西。
售货员低头打算盘,正在算账。
算珠“哒哒哒”那么一通拨弄,售货员说:
“正好,一共十二块。”
陆廷川愣了一下,心说买了什么东西这么贵?
等看见傅婉君手边的铁皮桶,他就明白了。
铁皮桶算工业制品,一个就得卖三块,她一口气就跟人要了三个……
陆廷川眉头打结,微不可闻的叹气,多少觉得有点心累。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