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我不想选择,他们给予的任何一条路径时。
我重新踏入了深井。
这是一条抛弃了轻松的险路,将让我直面困境与险阻,毫无疑问。
但我仍然甘之如饴。
只是,当时的我只是想要这么做。
却没能明白,这究竟是我作死的冒险精神在作祟,还是什么其它的诱因在推动我做出这个决定……】
望着眼前那一个个饱含哀求的目光。
歌雅的心头涌现一股冲动。
阿什莉问:
“承认吧,学姐。当你看到唐奇·温伯格的日记时,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吗?
难道你没有想过体会他的人生、学习他的魔法、唱出想唱的歌谣吗?
你有太多想说、却没能说出来的话对吧——就像我们一样。”
该死。
贵族的钱如数奉还,领民的钱三七分帐。
她本来都要忘掉的。
为什么要让她回忆起来?
“我们不是想要挑战制度,真的,我们知道自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阿什莉紧握住歌雅的双手,乞求道,
“我们只是想要窥探那个我们幻想、却不曾经历过的人生——只是想要知道,唐奇·温伯格,他究竟能走到哪里。
只是想要看看,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该是什么样子而已。”
真正的吟游诗人……
“学弟,你知道自己究竟影响了多少人吗?”
歌雅在沉默中长叹一口气,怀揣着心中的悸动——反叛的悸动。看向了阿什莉,
“只是将日记藏在心里,对吗?”
“当然!”
“好吧……”
歌雅早已对日记倒背如流,
“希望你们别被吓到。”
她开始复述石碑上的文字,验证那份冲动的真实——
【……深井犹如堕入无光的深渊。
当你的视觉被黑暗倾覆的时候,听觉与嗅觉便会变得无比敏锐。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的耳边徘徊的永远是不知哪里发出的龃龉、鼻腔充斥的是鲜血与腐肉的恶臭。
时不时刮来的冷风吹拂你的每一根汗毛,提醒你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
因为你永远分不清,那究竟是冷风还是利剑。】
一众吟游诗人仿佛身临其境,不自觉抱紧双臂,摩挲起肩膀:
“光是想想就已经牙打颤了。”
“你他妈可别代入进去,换作是你,第二层你都下不去。”
“但他不是拥有那个能驱散黑暗的戒指吗?不应该有这种体会才对……”
【……一个名叫林布哥的冒险者,告诉了我这份宝贵的经历。
说实在的,在救下碎石之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赶回地表。
只有当我感到疲惫,就近寻找一个空地,唱响‘休憩曲’的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跟随了那么多生灵。
当一个个幸存者向我奔赴而来,由衷对我致以感谢时。
我恍然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还能再做些什么——
于是我决定攀爬上日出之塔。
哪怕这份光明对于地窟来说微不足道。
却仍然能让那些绝望的生命奋力挣扎。
直至抵达新的希望。】
“该死,这他妈可比什么贵族斗恶龙的故事要更容易燃烧!新故事就照着这个写……”
“如果有人能在绝望中把我捞出来,让我他妈撅起钩子我都愿意!”
“兄弟、背对一下,我馋很久了。”
日记抵达了**,吟游诗人们也陷入了狂欢。
歌雅明白,没有诗人只甘心做贵族的喉舌,为老爷们传声、卖命。
所以当他们看到唐奇成为了迷雾中的灯塔,为迷途的海船指引方向时,共鸣与憧憬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看来灯塔的光辉不止刺破了地下城的黑暗。”
歌雅无法描述自己心头的悸动,
“也在引领他们的方向。”
她继续讲述着——
【……檀木林的朋友说过一句话:“行善者应当获得报酬,这既是对行善者的勉励,也是对受助者的宽慰。这样善意才有传递的可能。”
拯救他们的同时,我需要他们为我之后的离开添砖加瓦。
值得庆幸的是,‘矮个子联盟’当时还没能意识到《指南》的发售,所以当我提出这个计划时,没有人拒绝我。
我让他们蛰伏在临近城门的巷口,作为冲出城门的最后力量……】
“他要直面的是一整个龙金城的防卫力量对吧?”
“还有那个狮心领主——我听说过他的故事,那是一位传奇级别的圣武士!”
“该死,我想不出他们该怎么冲出团团包围。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除非他不是一个人。”
在短暂的润喉之后,歌雅继续说——
【……个体的力量总是拥有极限。
一个矮人只能注视巨人的膝盖,五个矮人摞在一起就有了齐平他肩膀的资格。
所以,请对世界尽情的施以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