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这让我得以享受供奉的礼遇。
也让我在作为灵魂的漫长岁月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们对我的称颂。”
晨曦的心声逐渐变得低落,
“但当时间流逝、人潮褪去,这座圣殿逐渐无人问津时。
我的灵魂开始消沉、迷失,以至于怀疑起自己被人遗忘的理由——
这让我不再愿意面对那个失败的结果,默许它、乃至我的记忆也跟着遗忘。
但在沉睡之中,我又难免对那次失败感到好奇。
我逐渐渴望去寻找真相,更渴望去弥补那个失败的结局。”
“但你有没有想过,被人遗忘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它太过久远而已?史书无法记载你的功绩,人们也逐渐寻觅不到这座圣殿。”
“这便是我想要见到您的原因。
我希望您能将我记录在那座石碑之上,让【晨曦之剑】的名号,流淌在历史的长河中。”
“我会的。”
唐奇见状,神情也不免认真起来,郑重允诺道,
“我会记录一个不知死在多少年前的英雄,为了重拾心中的荣耀,义无反顾地诱杀冒险者,最终复生的‘光荣’事迹。”
“当然……嗯?”
晨曦一怔,险些没抓住披在身上的遮羞布。
唐奇耸了耸肩,联想到日志的特性,便如实道:
“我或许,记住,是或许拥有篆刻遗忘石碑的能力。
但你知道的,那是一座历史的坟墓,那我能记录的也便只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日志的特性,决定了哪怕晨曦骗过了唐奇,也仍然能在事后证明这个故事的虚假与否。
“我可以向您叙述三天三夜的功绩。既有从魔鬼手中救下孩童的事迹,也有深入海底捕猎异怪的挑战……并保证每件事都曾确切发生过。作为一个吟游诗人,这些都能成为你的灵感。”
“没用、不在乎、懒得听。”
【日志】只能记录他的‘经历’。
单纯听故事可拿不到奖励。
“……”
无头躯体的胸膛赫然变得起伏,脖颈上的黑烟也飘忽不定,像是要喷发出来似的,
“那如果,让您亲眼见证我的荣耀呢?”
唐奇揣着明白装糊涂,摇头道:
“你是说跟在我的身边?拜托,我可不会让一个不安分的因素加入到团队里,为了荣耀你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么?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连番的恶战,让我们的战士精疲力竭,我都要考虑是不是趁着你断掉一只手的时候,选择为民除害——
你虽然救了安比,但一切的起因也是你。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不必浪费那个心力。”
碎石听闻,也连连摆手,坐在地上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不让老子吃口饭,战技是没法再动用一下了。”
摸不清楚这个无头圣武士的水平,矮人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抗下一道【至圣斩】。
晨曦了然道:
“所以,我需要赢得你的信任。”
“嗯哼?”
在唐奇故意模棱两可的回应中,他看到晨曦的胸膛处闪烁起一阵洁白的明光。
忽明忽暗之间,一枚附着金色光焰的铂金戒指,浮现在了光晕之中。
碎石揉了揉眼睛,惊呼一声:
“嘿,我好像见过这玩意儿……有点像那帮牧师向神明祈祷时,拿出来的物件。”
“做什么用的?”唐奇转过头去,问道。
“你不要指望我脑袋里能装下美酒之外的东西,好吗?”
“所以你也记不住我唱的的矮人笑话?”
“去你的!总之法尔托说是‘信仰’。那家伙是从圣城走出来的,他说的准没错。”
晨曦则向他解释道:
“这枚戒指,承载着我的神魂之火。那是我的力量之源,也是如今还能留存于世间的关键——捏碎它,我的灵魂将归于永恒的虚无。”
她的声音不再以心声入耳,虽然略有回音,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她那柔和而坚毅的语调。
唐奇怔了怔神:
“你的意思是……把它交给我?”
“【行胜于言】。”
晨曦走地更近了。
直至最后,她单膝跪在了唐奇的面前。
任由身披的‘斗篷’垂落在火光下、陵墓中。
放下了自己的左手,转而捧起诗人的指间。
唐奇看不见她的模样,却恍然以为她是一位献忠的骑士。
这让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在与她共振。
晨曦‘亲吻’着他的指间:
“历史的记录者。
我愿意向您献上我的忠诚、生命、灵魂……
乃至我的所有。
我给予您规范我行为的权利、毁灭我的力量。
我会将守护您的安危,视为最崇高的信仰。
作为您最锋利的宝剑,斩碎道路上的壁障。
只恳请您见证我赎清自己的罪孽、重拾那份荣耀与光芒。”
一个追求殊荣的人,从不会在乎侍奉谁、听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