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的瞳孔剧烈收缩,陆诚那句问话让他心猛地一跳。
如何“说服”?
这个问题,他根本不敢接。
陆诚也没指望他回答,他转过身,面向审判长道。
“审判长,既然魏大状无法回答,那就让证据来回答。”
“我请求,播放【威逼村民作伪证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魏征身体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还有?!
这个魔鬼,他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
审判长深沉的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魏征,最终落回到陆诚身上,重重点头:“准许!”
审判长核对后,全新的视频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画面在摇晃,明显是一段行车记录仪拍摄的影像。夜幕下,贾文和手下的那个光头男,带着几个混混,堵在了一户农家院的门口。
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是之前在卷宗里“指证”梁玉梅带头闹事的村民刘二柱。
“二柱叔,别给脸不要脸。”光头男的声音阴冷,手里把玩着一根甩棍。
“贾总的意思,很简单。明天警察来问话,你就照着这个说。说完,这两万块钱,就是你的。”
他将一叠红色的钞票扔在地上。
刘二柱哆哆嗦嗦地看着地上的钱,又看看门外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声音带着哭腔:
“强子,我……我不敢啊!梁书记对我们家有恩,我咋能害她?”
“恩?”光头男笑了,笑声里满是残忍。
“恩能让你儿子在县城上学吗?恩能给你婆娘治病吗?我告诉你,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你要是不签,明天你儿子放学路上,腿被谁打断了,可就不好说了!”
视频里的刘二柱,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在威逼利诱下,最终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钱,在那份早已写好的“证词”上,按下了手印。
直播间中弹幕乱飞。
“我日啊!原来村民的证词是这么来的!!”
“畜生!畜生啊!拿人家孩子威胁!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我错了,我之前还骂过这些村民没良心,原来他们是被逼的!”
“贾文和!魏征!你们两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愤怒的弹幕淹没了整个屏幕。
被告席上,贾文和的身体抖动起来,他死死瞪着屏幕,像是要把它瞪穿。
这视频……这视频是哪里来的?!
不等他想明白,陆诚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审判长,贾文和先生通过威逼利诱,拿到了他想要的‘证人证言’。那么,当这些证言递交到警方手里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他举起了手中那个从始至终都插在电脑上的U盘。
“我请求,播放本案最后一份,也是最核心的一份证据!”
“【警方栽赃陷害的执法记录仪视频】!”
“不!!”魏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想冲上去阻止,却被身边的法警死死按住。
完了。
他的不败神话,他的一切,都在今天,被这个来自魔都的律师,用一份份铁证,彻底砸得粉碎。
屏幕上,画面切换。
这一次,是第一人称视角,很明显是执法记录仪。
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梁玉梅家的院子外。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都安排好了吧?里面没人?”
“放心吧,李队,这家人都被带去局里了。”
那个被称为李队的警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小包。他紧张地四下看了看,然后迅速溜进屋里,将那个小包,熟练地塞进了床铺的垫子底下。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栽赃!
**裸的栽赃陷害!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了那个警察塞完东西后,对着镜头比的一个“OK”手势上。那个手势,在亿万观众眼中,是如此的讽刺,如此的邪恶!
法庭之内,鸦雀无声。
之前所有的证据,在这一刻,被这最后一段视频,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强占土地、暴力伤人、栽赃陷害、买通官员、构陷法官……
一条完整的、令人发指的犯罪链条,被陆诚以一种最震撼、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彻底撕开!
“噗通。”
辩护席上,魏征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他双目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输了……输了……”
而被告席上的贾文和,在看到那段栽赃视频的瞬间,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那张伪善的脸庞扭曲在一起,五官都错了位,他猛地从座位上蹦起,指着不远处的钱宏达,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钱宏达!你个王八蛋!!”
“当初是你跟老子说,云阳的天塌不下来!是你让老子放手去干的!”
“现在你想把自己摘干净?没门!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你收了我多少钱?你在京都买的四合院,是不是老子给你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