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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相思长(2 / 3)

人独坐高台,千百盏烛灯列次栉比,幕帘厚重影绰绰,病人懒倚,眉眼昏昏。再后来,主人家似乎过足了瘾,见足了人,又开始沉迷修行,喜清净自然,不喜纷杂的人气。于是仆从散尽,闭府锁门,终年不出,像在等待什么必将来临的结局。

城主府虽大,偶尔碰上了,李闻朝会眯着一双凤眼上下细细地瞧她,似乎一直是那副昏昏然半寐半醒的样子,半晌才会反应过来,慢悠悠地叹一句:“是小扶光啊,过来。”

然后会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像摸小猫小狗那样的漫不经心。不会看见她指节上的冻疮,不合身的衣衫,浸湿的鞋袜。或许看见了,但不在意。冰冷潮湿如附骨之疽黏腻在她的躯壳上,终年不散。

父亲在意什么,李好一直都不知道。城主府人气凋零,在谢夷到来之前,仅剩了父女二人。以至于诺大一个城主府无人打理,青苔遍布,蒿草丛生,沦落成一幅荒芜破败的样子。

一点都不像垂天道府,杂役弟子最多啦,连路边的树叶都要修剪得一丝不苟。

她曾有位乳母,也在遣散时离去了。李好后来时常思忖,若非自己无处可去,李闻朝是否也会将她一并打发了去?幸而身边还有个傀儡人照料起居,不然李好可能会在自己家被饿死。

就这样,无人管教,天生天长,李好披头散发,大字不识几个,更别提做人的道理。饿了去寻着吃,闲下来满府晃荡,像个迷失在城主府的流浪儿。

直到府门再一次打开,走进来一个抱琴的郎君。

他立在雨里,说是她的夫君。

后来李好才知道,婚约确有此事,人却不是那个人,彼时妖鬼横行,道盟收妖时,查处了几个妖窝,都说扶光城有大妖盘踞,以城主府为老窝做了一个结界,非大妖允许不可入内。谢夷奉命入扶光除妖,却察觉不到丝毫异样,只是城主府果真不可进。

无奈之下,这才查寻了些旧事,顶替他人身份混入城主府。实为除妖,不得不如此。

至于真正的谢二公子,早就和谢家毁在妖灾里了。

结果一入府门,灵力尽被压制,不破阵出不去,只能顶着赘婿的名头,和那懵懂的稚子虚与委蛇。李好倒很惭愧,让那大名鼎鼎的寒山君着实和她过了一段吃糠咽菜的好日子。

但他是个好人。

他会做饭,会补衣,会用香香的膏子涂她的手和脸,会用木梳一下一下的梳开她杂乱的头发,会教她说话,认字,从启蒙读本开始教,两人的小院不大,也没有书房,就坐在正堂,冬日的阳光没有丝毫暖意,烧着的木炭烟大得呛人,只得大开窗棂和门厅,微小的浮尘在阳光里晃动,谢夷在读《千字文》,声音清朗平和,李好抱着手炉,蜷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啪!”书卷轻敲在少女头上,扰的微尘纷纷四散奔逃。

“李扶光,你自己读一遍。”

“天,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冬……”少女吃痛,揉着脑袋,磕磕巴巴的读了一句,不会读了也不肯抬头。

“很好,接着读。读错一句,抄一遍。”谢夷端坐不动,绿袍布衣,黑发仅用一根发带半束,翻阅着少女划地狗爬字,如此笃定少女不会。

“谢……谢夷!你,我不读了,我要睡觉。”

少女支吾半晌,恼羞成怒,甩着发辫跑开了。

李好注视着回忆里的少女跑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跑掉了。

就这样俗气寻常的日子,从秋初走到年末,短短不过半年,却覆盖了李好全部的记忆。

没遇见他之前,她是怎么过的?守着一方院子,春日看花,夏日听蝉,秋日观雨,冬日,冬日太冷了只好蜷在被窝里睡觉咯。

四时交替,人生翛然,如白驹过隙。

至于这桩无疾而终的婚事,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开春,还是除夕,那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与火树银花同时照亮的,还有烧成火海的城主府。据说大妖之怒,伏尸百里,垂死挣扎也要令扶光城所有人陪葬。

满目里火光冲天,没有哭喊,没有嚎叫,只有木头燃烧的霹雳吧啦声。院子里那颗老相思树烧的热烈而明亮。李好躲在无形的罩子里,眼看着家被烧成一片乌黑的废墟。

大雪迟迟落下,庆祝着一场丰年的开始,李好满目疮痍。

原来,父亲不是她的父亲,是妖怪;

夫君也不是她的夫君,是仙君。

李好一夜之间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父亲死了,她有些难过。谢夷走了,她也有些难过。

她本来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谁烧了她的家?是谢夷吗?火是父亲放的,父亲想她一起死掉吗?那样的父亲,原来是大妖啊。李好眼眶酸涩。

就在这场瑞雪里,李好失去了一切。

或许是因为那么一丁点儿的心软,谢夷给她两个选择,一是他会找个好人家收养她,二是随他回垂天道府。

李好选择了第一个,她其实,并不是很想见到谢夷。

尽管父亲不是她的父亲。

尽管谢夷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她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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