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江的治理渐入佳境,传统产业的绿色转型稳步推进,劳动者的技能提升计划如火如荼。
江泉的发展,正从“破旧”的阵痛,迈入“立新”的关键阶段。
然而,无论是承接外部产业转移,还是改造内部传统动能,都还属于“追赶者”的范畴。
秦风深知,一个城市要想在未来竞争中占据制高点,必须拥有源源不断的、内生的创新活力。
这种活力,来自于敢于冒险的企业家精神,来自于对前沿科技的敏锐捕捉,更来自于一个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肥沃土壤。
江泉的未来,不仅需要“大树参天”的龙头企业,更需要“草木葱茏”的科技型中小企业,尤其需要一批能够代表未来的、高成长性的创新“种子”。
点燃创新的引擎,培育属于江泉自己的“独角兽”和“隐形冠军”,成为摆在秦风和新一届政府面前更具前瞻性、也更具挑战性的战略任务。
一个周末的下午,秦风推掉了一个不必要的应酬,独自来到位于高新区边缘、由旧厂房改造而成的“江泉1932”文创园。
这里聚集了一些搞设计、做自媒体的年轻人,氛围相对轻松。
在一家小众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他无意中听到了邻桌几个年轻人的激烈讨论。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语气激动地说:“我那个基于ai算法的智慧农业项目,在省里的创业大赛拿了奖,可回到江泉,连个像样的路演都找不到!
找了几家本地投资机构,一听是农业科技,还是大学生创业,连ppt都没让我讲完就婉拒了。
他们只对开饭店、搞装修这种立马能见现钱的项目感兴趣!”
另一个稍显沉稳的同伴叹了口气:“是啊,江泉的创业环境还是太‘实’了,缺乏对前沿技术和模式的包容度。
我们团队做的工业物联网解决方案,技术很成熟,可本地企业宁愿用老办法,也不愿尝试。
没有应用场景,没有启动资金,再好的点子也只能烂在电脑里。”
第三个年轻人插话,带着一丝无奈和向往:“我打算去深圳看看了。
那边有完整的创投生态,有理解技术的投资人,有愿意尝鲜的企业。
虽然竞争激烈,但至少有机会。
留在江泉,感觉像在盐碱地里种花,太难了……”这些话,像一根根刺,扎在秦风心上。
他默默地喝着咖啡,内心波澜起伏。
这些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江泉最宝贵的财富;但他们话语中的失落和去意,则是江泉未来最大的隐忧。
当晚,他在工作笔记上重重写下一行字:“创新生态缺失,是江泉发展的致命短板。
必须尽快构建支持创新的雨林系统!”
周一刚上班,秦风就把张伟副市长和发改委、科技局、财政局、高新区的主要负责人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上个周末,我听到我们江泉最优秀的年轻人,因为找不到支持和机会,准备远走他乡。
这让我彻夜难眠!
我们引进了旭日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很好!
但我们不能只满足于‘栽大树’,更要学会‘育幼苗’!
江泉的未来,需要本土生长起来的创新力量!
我们必须立即着手,打造一个能留住梦想、激发创造力的创新生态系统!”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感受到了市长的决心和紧迫感。
科技局局长率先发言,面露难色:“秦市长,我们一直有支持科技型中小企业的政策,比如研发费用加计扣除、高新技术企业认定补贴等,但效果有限。
主要是初创企业最缺的‘第一桶金’——早期投资,在我们这里几乎是空白。
本地资本普遍保守,不敢投早、投小、投科技。”
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补充道:“我们的孵化器,很多还停留在提供廉价办公场所的初级阶段,缺乏专业的创业辅导、资源对接和投融资服务,孵化能力弱。”
“问题找得很准!”
秦风肯定道,“所以,我们必须进行系统性、颠覆性的改革!
我们要做的,不是修修补补,而是打造一个从创意到产品、从实验室到市场的全链条支持体系!”
他提出了构建江泉创新生态的三大支柱:设立“江泉科创天使投资基金”。
秦风看向财政局长,“财政局牵头,联合几家有实力的国企和金融机构,共同发起设立一个专注于早期投资的创投基金。
政府出资引导,但要聘请专业市场化团队来管理,完全按市场规律运作,敢去投那些有潜力但风险高的科技创新项目!
基金规模先定在5个亿,我们要有敢为人先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