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唐离去,段景住叹息道:
“好在当初兄弟劝我,若我跟着宋江那厮,只怕也没甚么好下场。”
“当初我听闻宋江的名声,敬他是个好汉,特意偷了照夜玉狮子送他。”
“不曾想那厮这等无行,居然投靠了金国,害死了许多兄弟。”
时迁嘿嘿冷笑道:
“二郎看人是准的,宋江那厮一心只为自己。”
“你想那林教头与高俅血海深仇,宋江那厮为了做官,哪里顾及过林教头?”
“若是晁天王在时,定会为了林教头,杀了高俅那厮。”
“那宋江是舍不得死的,其他兄弟也不过是他做官的台阶罢了。”
段景住擦了擦嘴巴,说道:
“不说了,休要误了二郎的事情。”
两人吃完酒,穿过人群,匆匆到了公主府门外。
金兵南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城内外都很紧张,公主府门口特意增加了护卫防守。
见到时迁、段景住两人的模样,护卫立即抽刀喝问:
“你两个厮们做甚么的,敢乱闯公主府,还不退下!”
时迁拿出自己的令牌,说道:
“我是枢密院的,受江陵侯差遣来送信的,你与我报知公主。”
听说是武松派来的,护卫这才通报。
很快,侍女走出来,她认得时迁,这才带着两人进去。
到了里面,赵福金已经出来了。
“二郎归来了么?”
赵福金很激动。
金国随时可能杀过来,蔡京、童贯都是大败,京师岌岌可危。
赵福金觉着她的父皇已经不是可靠的了,只有武松才是可靠的。
“微臣见过帝姬。”
时迁行礼,说道:
“二郎已经平定了方腊,正在带着兵马从南边归来。”
“二郎还未到么?何时能到?”
“大军前进需要时日,算不好。”
时迁拿出一封信,递给赵福金,说道:
“这是二郎的亲笔信,他还有话,需要微臣当面说。”
赵福金挥挥手,护卫和闲杂人等都退下了。
“你说便是。”
“帝姬且先看了信。”
赵福金拆开看过后,脸色很是为难。
“二郎料事如神,从未错过,这汴梁恐怕是守不住的。”
“二郎请帝姬与刘贵妃、王贵妃往应天府去避难,切莫犹豫。”
赵福金一直生活在京师,突然间要她换个地方,赵福金自然是不愿意的。
而且,她的父皇徽宗还在京师。
这时候让她走,实在是为难。
“二郎不能归来么?只需他回来,便可守住京师了。”
“帝姬应该晓得,如今京师谁人掌权,这兵马调度不归二郎掌控,如何能守得住?”
“父皇已经赐封二郎为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
“圣上果真愿意么?蔡京、童贯如今不也仍旧掌管兵权么?”
赵福金思来想去,仍旧是无法决定。
不但她自己要离开京师,还要带刘贵妃、王贵妃离开,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按照武松的意思,赵福金和刘贵妃、王贵妃离开,要把徽宗丢在京师,她也做不到。
在武松眼里,徽宗是个昏君,罪有应得。
可是对赵福金来说,那是疼爱她的父皇。
“我走不了,你们去告知二郎,早早归来护驾。”
“我是茂德帝姬,绝无可能抛弃父皇的。”
时迁、段景住早料到会如此,再说也是无益,只得退出公主府。
到了外头,段景住说道:
“早料到这等,如此便只能将帝姬药翻,再将刘贵妃、王贵妃绑走了。”
路上的时候,时迁和段景住就商量好了。
如果赵福金不听从,那就下药,把她们全部悄悄带出京师。
两人正走着,周围突然闯出几十个大汉,将时迁、段景住登时按在地上。
“你等甚么鸟人,我是枢密院...”
不等时迁说完,两人就被打晕过去。
“抬走!”
麻布袋子套住,时迁、段景住迅速被抬走。
公主府内。
赵福金拿着武松的信,沿着飞桥复道,进了皇宫。
延和殿里面。
徽宗坐在榻上,赵桓站在最前面,蔡京、童贯站在两侧,都太尉宿元景、兵部尚书何执中、中书侍郎蔡德章坐在两边。
杨戬陪在身后,蔡攸坐在帐子后面。
定王府谘议参军李逊在后面站着。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新面孔,此人如今是尚书左丞,唤作张邦昌的,是童贯的党羽。
秦桧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裹着兽皮衣服、两边留着猪尾辫的男子。
“微臣秦桧,拜见圣上。”
秦桧意气昂然,目光扫视在场众人,表情略有挑衅的意味。
蔡京看了一眼秦桧,表情微妙。
蔡德章见了秦桧,倒是有一丝不喜。
宿元景见了,脸色很是难看。
身后留着猪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