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为什么要去符师塔?”
苏铭杰将白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自然是进行资格评定啊,不然还能干嘛?聚餐么?”
“你?”
苏铭杰再次报以质疑的目光,甚至还在冷笑,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子的符箓的确很多。
“行吧,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就当是散步了。”
苏铭杰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充满了好奇。
“这么好的一个家,留不住你是吧?”白羽半开玩笑半吐槽道。
“自然,我的梦想是仗剑天涯,管尽天下不平事!成为一代豪侠!”
说完,苏铭杰怕白羽质疑,就昨晚的事情解释道:
“昨晚之事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苏家与张家势同水火,我之所以拱火,也只是看张狂那疯子不顺眼,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闹的那么大……抱歉啊。”
在这个爱面子的年纪,少年道歉时却是态度诚恳,语气也没有半分的难为情,想来平日里没少说过,早已习以为常。
“呵,还真是孩子心性。”
白羽发现苏铭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就是太孩子气了些,有点像是没长大的熊孩子。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
“也就幸亏是我,换做其他人,估计已经被你的一句话玩死了,长点儿心吧。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要考教一下你这未来的一代豪侠。”
被人这么称呼,苏铭杰心中热火,他豪迈道:“你问吧!”
白羽颔首,遂问道:“若是有人一时兴起在长街纵马驰骋,你觉得这人是潇洒呢?还是任性呢?”
毕竟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苏铭杰当即便想到了自己,他脸颊微烫,张嘴欲言。
白羽继续说道:
“万一他撞到了人,你觉得被撞的那个人,该不该为了他的任性,亦或者是潇洒买单?
退一步来讲,即便他没撞到人,但沿途溅起的泥浆,会不会影响道路两侧摊贩的生意?
他们也有家人要养活,一个人的潇洒要让一群人买单,你觉得这个人对吗?所以当你仗剑天涯时,若是遇到这么个人,你是会管,还是袖手旁观?”
苏铭杰脸上火辣辣的,半晌哑口无言。
白羽笑着拍了拍苏铭杰的头,语气介于父亲和兄长之间,有种难言的信服力。
“其实想要伸张正义,做个受人敬仰的豪侠,不一定是要远走他乡,迦南城也有很多不平事,只是你站的太高了,所以看不见而已。
而如纵马少年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还有很多,他们随意的一个举动,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足以要了许多人的命。”
苏铭杰怔在当场,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半晌无言。
“与其想着远走他乡,为陌生人锄强扶弱,不妨先留在迦南城,低头看看脚下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反正都是锄强扶弱,又有什么区别?”
一道惊雷在苏铭杰心头轰然炸响,他眼睛一亮,一扫阴霾,神色激昂。
“你说得对!我不该好高骛远,呆在迦南城同样能当受人敬仰的大侠!锄强扶弱!我悟了啊!”
见到少年这幅神情,白羽笑着颔首,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明明就不是个好人,却在劝解别人做好人。
“有点讽刺啊…”
以他的性格其实并不愿意管这种闲事,但二老待他不错,这小子又是个没心眼的,这种少爷,出去后绝对会被人玩死,吃点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估计在他眼中,江湖就是说书人口中,豪情万丈的模样,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动不动的劫富济贫,锄强扶弱……
就当是还人情了。
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白羽招呼一声,朝着记忆中出府的青石板路走去。
苏铭杰神情亢奋,快步跟上。
……
出了苏府,两人没坐马车,也没骑马,沿着长街漫步而行,刚好让白羽欣赏一下沿途风光。
薄日高悬,风轻云淡,空气中弥漫着积雪融化的气味,走在这样的长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听着络绎不绝的叫卖声,白羽有种行走在“清明上河图”中的感觉。
叫住位卖货郎,白羽从袖中取出几枚铜板。
“给我来两壶。”
“好嘞!您二位稍等。”
货郎掀开保温棉被,从扁担中取出两壶米酒,用扁棉被将表面的热水擦干后,恭敬的递到白羽手中。
接过铜板,货郎脸上洋溢着热情和感激的笑容。
白羽正要将手中温酒递给苏铭杰,便见身后的苏铭杰一把抓住货郎的手,用少年人独有的热情嗓音问道:
“最近叫卖可有人欺负你?有没有人向你收保护费?”
白羽一头雾水,反应过来后,脸上浮现三条黑线。
这家伙,这就找上了是吧?
货郎回头向白羽投来求助的眼神,白羽提着酒壶摊了摊手,“我不认识他。”
说完他转头就走。
走出去一段距离,苏铭杰追了上来,白羽正想随口询问个结果,结果他还没开口,就见苏铭杰双眼发光,跑到一个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