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佛,莫要夺走我的佛!”
僧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豪叫。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要删掉我的记忆———”
“我已经一品了,我要见佛,我要见佛啊!”
“不,不!”
“砰!”
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正呐喊着,脑袋竟如同气球一样爆炸开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最终,所有的一品佛僧,脑袋都炸成了碎片。
而未到一品的僧人,则完全忘记了突破一品,迈过天壑的方法。
整个佛堂,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
惨嚎,呐喊,悲鸣,不绝于耳。
佛门跨越一品桔的修行之法,也在这一夜彻底断绝。
唯有那尊佛堂中的巨佛,又恢复了原样,以那副不喜不悲的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而那佛头与沉诚之间的距离,便猛地拉近了。
佛头在他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上方的细节也越来越清淅,越来越清淅。
清淅到能够看到一条条微小的裂缝。
咔,咔,咔。
耳边传来清淅无比的异响。
那些裂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
它越裂越大!
从额头,到眉心,到鼻底,到下巴!!
整个佛头就这么裂开了。
无数的猩红触须,无数的扭曲线条,以及一大堆不可名状的东西,都从那碎成两半的佛头中伸了出来。
“额—”
沉诚只感觉头痛欲裂,眼球上充斥着红血丝,几乎要从眼框中脱落。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看下去了,不能再看了。
可是,他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些诡异的东西。
他有种感觉,在那扭曲的,无法形容的事物中央,藏着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燃心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说出不能突破这样的话—”
“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惜把自己的师兄弟全部杀掉!”
沉诚在心中大喊着,就这样朝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中间伸出手。
咯瞪,咯瞪,咯瞪。
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那并非是他的心脏。
而是寄宿在他胸腔中的,那颗蒙特内哥罗羊之女的七窍玲胧心。
在那颗心脏的作用下,他终于把手伸进了那些扭曲的东西之中,撕开了一道缝隙。
下一瞬,他的瞳孔骤缩为针尖。
只见在无数的扭曲线条之间,是一张完美的脸。
一张他看过无数次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完美的脸。
那是方雨。
哦不,应该说,是的脸。
下一瞬,那张脸猛地睁开了眼睛。
而沉诚只感觉脑仁处传来刺痛。
紧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黑暗。
“沉诚,沉诚,你怎么样了!喂!”
耳边传来的声音,沉诚猛地睁开眼晴,从地上坐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便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确认上面的脑袋没有爆炸,才长长松了气。
“呼,呼——”
刚刚的画面,实在太过真实,仿佛他亲历其中一样。
他又扭头看向,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你,你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被他盯得,心里头毛毛的。
“”沉诚喉咙动了动,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燃心大师,是一品佛僧,是活跃在一千年前的佛僧。
而他刚刚看到的画面,便是这位佛僧的死亡。
如果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的话。
那岂不是说,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一千年了?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何会寄宿到方雨体内?
为何又会和方雨长的一模一样?
那燃心大师,又为什么要说“不能突破,不要突破”?
为什么宁愿放弃接近永恒的生命,为什么要不惜残杀自己的师兄弟,也要把那些知识删除?
就在沉诚思索之时,脑海中猛地闪铄过一抹恐惧的念头。
“大虞八百年来,从未出现过任何一品佛僧。”
“南海佛国的十圣僧,都在接近一品的时候便隐入圣寺,再不见踪影。”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燃心的诅咒?只要突破一品,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那样的话,方雨—”
沉诚心头一紧。
他的反差国师,也马上就要巩固修为,踏入一品了啊!
“不行,再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她突破,绝对不能———”
沉诚心神紧张的同时,也感觉到很是庆幸。
若没有找到这燃心的舍利子,没有看到这些片段的话,那等他治好了方雨的伤。
恐怕等待他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