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这样做对吗?”
丹增坐在桑落身边,帮她处理着草药根部的泥土,时不时地询问着自己做得对不对。
他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在接人的陪伴下,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属于孩童的微光。
他开始习惯在桑落晾晒草药时,安静地坐在旁边,学着辨认那些散发着苦香的根茎叶。
也会在次仁骑着马带桑落去看刚出生的小马驹时,用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安静地记录下阿基被风吹起的长发,和阿布爽朗开怀的笑容。
甚至在面对次仁烤得外焦里嫩的、剔除了肥油的羊肝时,他也能试探性地吃上一小块。
然后在次仁期待眼神中,极轻地点一下头,换来次仁一阵心花怒放地揉脑袋,也不会立刻躲开,只是微微缩了缩脖子,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占堆看着幼子一天天的变化,也终于放心地准备着要去牧场了。
不过在晚上回屋的时候,也会对着拉珍猛男落泪就是了:“这孩子,终于不再象前几年一样,每次回来都跟来做客一样了。”
拉珍好笑地拍着他的背:“行了,这是好事。”
“对,是好事。”占堆擦干眼泪,继续收拾行李。
雪山上的牧场,到了冬天都需要家里的男人们住在那边,防止饿急了的狼群下山吃掉牧场里的牛羊。
像占堆家这样,家里男人多数不在家的,一般就会和关系比较好的几户人家一起,每家轮流在山上守着。
次仁一边将一捆结实的皮绳绑好,一边兴奋地对桑落规划着名。
“牧场那里有片海子(湖泊)就算是冬天也只会冻上薄薄的一层冰,敲开冰面之后,里面的水蓝得象宝石,等你后面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还有”
次仁的话突然停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开始变红。
“还有什么?”桑落没听到次仁后面的话,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帮他整理着行装的同时转头询问。
“还有一片白桦林,冬天的时候特别美。我可以在那里给你搭个小秋千,就挂在最粗的那棵树上。”
次仁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就我们两个人去。”
这段时间,桑落的骑马学得很好,和次仁的感情也循序渐进地发展着。
这会儿听到次仁的计划,她也很期待:“好,我等着。”
就在次仁展望着未来的美好日子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次仁本来以为是邻家的阿古从雪山上回来了。
可等他出门后,看到的是却一位穿着军装、风尘仆仆的通信兵。
“请问是顿珠同志的家吗?”通信兵在次仁点头后,伸手敬了个礼,语气急促而严肃:“奉顿珠营长所在部队命令,前来送信!”
营长?
次仁和走出来的占堆都停下了下来,诧异地看着通信兵和他手里的信件。
“顿珠阿布升职了!”
次仁兴奋地快步上前,接过了那份盖着紧急印章的信件。
信是部队政治处发出的,措辞正式而沉重。
信中简要说明,顿珠在不久前一次重要的边境巡逻任务中,为保护战友和重要物资,身先士卒与敌对势力发生激烈交火。
虽成功完成任务击退了敌人,但也因此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经全力抢救,现在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伤势过重,特别是左腿和背部伤势复杂,需要长期休养和康复治疔,组织上特批其长期病假。
考虑到现在顿珠的伤势,希望家属能前往部队医院协助看护一段时间。
次仁的双手微微颤斗。
占堆凑过来,飞快地看完了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之前听到儿子提干的兴奋和期待荡然无存。
他沉思许久,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桑落。
占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担忧、焦虑,还有一种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计划的无措,交织在他脸上。
桑落明白占堆的心情。
儿子那边需要人,但是雪山牧场也不能缺人。
现在只有她过去最合适:“我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次仁也马上语气急切的说道。
“次仁。”占堆喊住次仁:“转场去牧场是大事,一个人忙不过来。顿珠那边,我相信阿落能够处理好的。”
次仁还想争辩,但对上占堆不容置疑的眼神,攥紧了拳头,最终颓然地低下头。
“我知道了。”
因为通信兵说时间紧迫,桑落在把占堆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