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代痛者!
林晚昭猛地抬起头,望向远处林家祖祠的方向,眼中血丝密布,泪水混合着舌根渗出的血,滑过脸颊,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
“原来娘当年……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终日沉默寡言,为何宁愿被误解,也从不为自己辩解。
因为每一次说出真相,都意味着有一个无辜的人,要因她而承受剜心剔骨之痛。
这是何等残忍的守护,又是何等沉重的枷锁!
当夜,林晚昭回到房中,没有片刻迟疑。
她再次割开指尖,以血润纸,启动了最后一次血契。
这一次,她要看的不是真相,而是根源。
她要看懂那个男人,那个亲手将林家拖入深渊的三叔,林建德。
她的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随即,漫天风雪扑面而来。
幻象中,一个衣衫单薄的幼童,跪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
他面前,几个面容冷酷的族老,正指着一个同样跪着的妇人厉声呵斥。
“庶出之身,竟妄图染指宗妇之位,更无所出,实乃林家之耻!逐出家门,生死由命!”
那妇人是三叔的生母,一个连牌位都入不了祖祠的妾室。
她被两个家丁粗暴地拖拽出去,任由她在大雪中哭嚎,最后声音越来越弱,直至被风雪彻底吞噬。
年幼的林建德没有哭,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母亲消失的方向,小小的身躯在风雪中抖如筛糠。
许久,他抬起手,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身前洁白的雪地上,用鲜血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
“总有一天,我写的字,才是规矩。”
幻象轰然破碎,林晚昭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捂住胸口,那里没有伤,却痛得无以复加。
她终于明白了林建德那深入骨髓的偏执与疯狂从何而来。
他不是要摧毁规矩,他只是要用自己写的规矩,去覆盖那套曾经杀死了他母亲的规矩。
他不是毁规者,他本身就是被规矩杀死的人。
林晚昭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灼热的头脑为之一清。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那个雪地里的孩子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可你不能用死人的骨,写活人的命。”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黑暗处,沈知远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手中提着一捆精铁打造的爪钩和一卷极细却坚韧无比的牛筋绳。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如墨,杀机暗藏。
林家祖祠,就是他们今夜必须闯入的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