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幽蓝的火焰。
林晚昭面色决然,削下自己的一缕青丝,投入火焰之中。
青丝瞬间化为飞灰,附着在一只通体雪白的传讯骨鸟背上。
骨鸟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振翅而起,冲破风雪,直奔京都方向。
数个时辰后,那只骨鸟精准地落在了沈府后院一个正在打扫石碑的哑仆肩头。
哑仆看到鸟背上的青丝灰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当夜,他便如一道不存在的影子,潜入了刑部主簿王宪的卧房。
在床底最深处的暗格里,他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乌木匣。
匣子打开,一本封面略微泛黄的账本静静躺着,封皮上,一行清秀而刚劲的笔迹,正是林晚昭母亲的亲笔:“林家商路,往来货物,忠清可鉴。”
这才是真正的账本!
沈知远拿到真账本后,没有片刻停留。
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
他将这本关系着沈、林两家性命的账册,悄然藏入了国子监书海深处的密阁之中,那里是文气汇聚之地,百邪不侵。
然而,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王宪的狡猾。
就在沈知远以为一切已暂时安稳时,刑部主簿王宪却猛地从深夜的文书中抬起头,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那本被调换的假账册上,他留下的精血印记,变得微弱了。
有内鬼!
王宪的他亲自来到档案库后巷,命人撤走昏睡的老吏,重新点燃了那盏长明的值夜烛。
这一次,他亲自守在这里,从午夜一直坐到天色微明。
烛火幽幽,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
但渐渐地,王宪察觉到了不对劲。
烛光之下,他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竟开始微微扭曲,仿佛活了过来。
那影子不再受他控制,边缘蠕动着,一分二,二分四,最后竟汇聚成另一道模糊而纤长的黑影,就在他背后,缓缓地抬起了“手”,用一种无声的姿态,一笔一划地在墙上写着什么。
王宪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他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地盯着墙上那由自己影子构成的恐怖文字。
那影子写下的是:你写的,不是账,是你自己的罪状。
话音未落,那道多出来的影子猛然收缩,重新汇入王宪的影子里,但墙壁上,却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淡淡墨痕。
京城的夜,还远未结束,一场由影子和血债拉开的序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