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紫色光芒!
他袖中那柄用来剪除命影、早已被怨气熔化的银剪铁水,竟自行浮起,在他身前缓缓凝聚成一柄杀气腾腾的半透明虚剪!
“你不懂!”他看着林晚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你什么都不懂!当年,若有人能提前剪掉那个多事的御史,林家怎会遭逢二十年前那场大劫?!我剪的不是人,是祸根!是会牵连整个家族的祸根!”
话音未落,林晚昭布下的听魂血阵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那缠绕在林伯庸身上的双层黑丝,被血阵的力量狠狠一扯,瞬间反噬其主!
“啊——!”
林伯庸惨叫一声,猛地跪倒在地,浑身剧烈抽搐,额角竟渗出了诡异的紫色血液。
林晚昭一步步走到阵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那你告诉我——二十年前,沈父深夜递上那份奏章的那个晚上,是你用影契,牵着他的手走上死路,还是你自己,也同样被人牵着?”
她说完,将怀中一直珍藏的,一缕属于沈家祖母的命影残丝,决然投入血阵之中!
血光大盛,将二十年前的真相,血淋淋地映照在了暗室的墙壁上!
画面中,一个年幼的、瑟瑟发抖的林伯庸,正躲在书房的屏风后面。
他亲眼看到,一名身穿紫袍、面容阴柔的宦官,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银剪,轻描淡写地剪断了跪在地上的沈父的命影。
而在那幼年林伯庸自己的手腕上,一根如今看来无比熟悉的黑色丝线,早已死死缠绕!
他根本不是始作俑者。
他,是第一个被“清障”的牺牲品!
看着血光映出的画面,林伯庸浑身剧颤,眼中的紫光寸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崩溃。
两行浑浊的老泪,从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滚落。
“我……我一直以为……”他嘶声哭喊,声音里是毁于一旦的信念,“我一直以为……那是我自己选的……”
他猛地抬起手,想要毁掉地窖深处的机关,毁掉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然而,他的手臂在半空中诡异地一顿,竟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狠狠地抓向自己的咽喉!
“你想赎罪,就别死在别人手里!”
千钧一发之际,林晚昭疾步上前,用一枚贴身的玉佩,重重压在他的心口,暂时镇住了那暴走的影契。
她回头,对早已候在门外的守碑哑仆下令:“封死这里!”
哑仆点头,推动千斤重的石门,将林伯庸的哀嚎与悔恨,永远锁死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林晚昭不再停留,带着沈知远,连夜离开了这座早已沦为囚笼的府邸。
当她站在林家高墙之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熟悉的屋檐时,一道快到极致的紫影,无声无息地自屋顶掠过。
那紫影手中,似乎握着一柄残破的剪刀。
与此同时,遥远的皇陵地宫深处,那间只有一人可入的“灯室”里,代表着林家气运的最后一盏命灯,火焰猛地一缩,悄然燃至了第三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