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童泪……”林晚昭的指甲掐进掌心,“是把听魂孩童关在香房里,逼他们哭,再把眼泪蒸馏成水……”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失踪的厨娘女儿,那孩子才七岁,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抱着香匣冲进祠堂,把玉瓶搁在母亲灵前。
魂灯的光映着牌位上的“林门苏氏”,突然晃了晃,沈父的虚影从瓶里浮出来。
他穿着褪色的官服,手里攥着半卷奏章,嘴唇开合:“香有毒……诏不可信……燕王已控礼部……”
“沈大人!”林晚昭扑过去,可虚影“啪”地碎成光点。
玉瓶“咔”地裂了道缝,灰从缝里漏出来,像下了场细雪。
她鼻腔突然剧痛,黑血顺着下巴滴在牌位上,把“苏”字染成了暗紫。
“三日后……”她抹了把脸,血在指尖凝成块,“春祭。”
沈知远在昏睡中突然坐起。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焦距,声音哑得像砂纸:“父亲……我闻到了……他在哭……”林晚昭扶住他肩膀,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
窗外的风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腐菊味,她抬头望去——整座京都的香烟正顺着风向涌来,在夜空里汇成片灰河,浩浩荡荡流向皇城方向。
她低头看手里的玉瓶残片,月光下,残片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老供奉的袖中,露出半枚香囊,绣着朵腐菊,花瓣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血。
春祭的晨钟从远处传来,撞得人耳膜发疼。
林晚昭替沈知远理了理衣领,指尖在他喉结上停了停。
祠堂方向已经飘起了线香,青白色的烟缠在松树上,像谁在提前系丧幡。
“明日。”她轻声说,“该让那些香,把真相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