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小心收进木匣。
他走时看了林晚昭一眼,那眼神像在看将死的灯芯——可林晚昭知道,他在看希望。
三日后,哑仆回来时,木匣里多了七撮不同的灯灰。
林晚昭将它们混在一起,塞进母亲遗簪的灵位夹层。
沈知远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你该歇着。”
“歇够了。”林晚昭转身,指尖蘸了自己的血,在掌心画着什么。
血珠连成线,最终聚成个火焰形状的图腾,“这是心窍门。”她抬头望向城西,“哑叔说,七处灯影最后都指向安魂观外院——现在是春祭祈福童的排练场。”
沈知远皱眉:“春祭?”
“引子。”林晚昭闭了闭眼,眼前浮起哑仆描述的画面:一群穿红裙的孩童跳着祈福舞,领舞的小丫头颈间挂着血玉,双眼空洞得像两口井,“他们在养阵。”
夜风突然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
林晚昭的血图腾被吹散,却有暖光从遗簪里渗出来——是母亲留下的心灯余烬,还在她胸口跳着,像在等最后一把风。
沈知远握住她的手:“春祭前夜,我陪你去。”
林晚昭没说话。
她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想起哑仆说安魂观外院的屋顶,能看见整座祭阵的脉络。
月光漫过她的脸,照得她眼尾的泪痣发亮——那是母亲临终前,用簪尖点的,说像灯芯。
春祭前夜的风,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