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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长老烧了神像,火里爬出个小孩(1 / 2)

祠堂外的更漏刚敲过三更,林晚昭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立在廊下,月光穿过青瓦缝隙落在肩头,碎镜在袖中微微发烫——那是方才沈知远掌心的温度。

昨夜他抓着她手腕说“三日”时,她分明在碎视里看见他眼底黑雾裂开的细缝,像极了幼时他翻墙送药那日,阳光穿透树影的模样。

“三姑娘!”小丫鬟阿梨跑得跌跌撞撞,“供奉长老在祠堂召集全族,说要净心驱邪!”

林晚昭指尖一紧,碎镜边缘割破掌心。

她垂眸时,血珠落进青石板缝隙,像滴进了某种蛰伏的网。

祠堂前的空地早围满了人。

王氏扶着嫡姐林明珠站在最前,脸上挂着看戏的笑;旁支的叔伯们交头接耳,几个婶子怀里的孩子被火盆烤得直哭。

正中央堆着半人高的柴堆,朱漆神像被粗绳捆着架在上面,供桌上的香炉里还飘着净心香的余烟——她前日在王氏院里见过这香灰,混着曼陀罗的苦腥。

供奉长老从祠堂里走出来,月白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经过林晚昭身边时,袖角扫过她手背,有细碎的粉末簌簌落下——正是净心香的余烬。

林晚昭垂眸看了眼脚边的灰,喉间突然泛起苦意:他明知这香会让人产生幻听,却偏要在此时烧神像,哪里是驱邪,分明是要借火势把“听魂邪术”的罪名,烙进所有人骨头里。

“列位宗亲。”长老抚着长须,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铜磬,“近日林府怪事频发,守夜人疯癫,地库冤魂作祟,皆是因这听魂邪术污了宗庙。”他抬手指向林晚昭,“今日我便焚了这被邪术浸染的神像,还林家一片清净!”

人群里炸开议论。

王氏捏着帕子尖笑:“早说那野种带晦气,如今连祖宗都不安生了。”林明珠扯了扯她袖子,却也没拦,眼尾扫过林晚昭时,闪过一丝紧张——她前日在梅林撞破王氏往她药里加朱砂,林晚昭记得她当时攥着帕子的手在抖。

柴堆被点燃了。

火苗舔着神像的衣摆,松油噼啪作响。

林晚昭盯着跳跃的火光,袖中碎镜突然发烫。

她摸出一片镜渣,对着火焰举起——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镜能照魂,亦能照心”。

镜中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神像腹内的铜管正在熔解,渗出的黑液凝成一张巨口,正吞噬四周族人眼中流出的黑丝。

王氏的黑丝最浓,像条毒蛇缠上她手腕;林明珠的黑丝细些,却黏在她颈后,像根无形的线。

更骇人的是火中——焦黑的孩童身影正缓缓浮现,烧得蜷曲的手指指着长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像老风箱拉不动的破音。

“是守夜人!”人群里有人尖叫。

那疯癫的老更夫被两个护院架着,此刻正瞪大眼睛,浑浊的眼珠映着火光:“镜镜里的小孩是我是我啊!”

林晚昭猛然冲上火堆前的石阶。

火舌舔着她裙角,她却感觉不到烫——碎视里,那孩童的脸正逐渐清晰:是守夜人十二岁的模样,被长老按在铜镜前,耳边响着低语:“你看见的不是鬼,是你自己的心魔。”少年的眼泪滴在镜面上,模糊了镜中另一个自己——那是个穿玄色官服的男人,腰间玉佩刻着“燕”字。

“阿昭!”沈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头时,看见他逆着月光跑来,发冠歪了,腰间玉牌撞在石阶上叮当作响。

他眼底的黑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左眼角还留着道红痕,像是昨夜自己抓的。

林晚昭突然想起他十五岁守夜时,也是这样跑着来给她送药,鞋尖沾着梅林的雪。

“接着!”她抛出碎镜,沈知远稳稳接住。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银盘里,七片镜光交叠着照向火中孩童。

童魂的焦黑手指突然伸直,指向长老:“你说听魂者该死可你才是偷走声音的人!”

火势骤变。

黑烟凝成三十六面铜镜,围成个巨大的锁魂阵。

阵心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正是林晚昭七岁模样,被无数黑线钉在镜心——那是每次她被王氏打骂时,族人的沉默;是她咳血时,祠堂里无人敢递的药;是母亲咽气那晚,所有人说“庶女之母,不配进祖坟”的冷言。

“这是心障阵?”沈知远的声音发颤。

他摸向腰间,抽出的不是文人的折扇,而是柄绣春刀——林晚昭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穿飞鱼服的禁军,领头的小旗官她认识,是前几日沈知远说要“查账”时见的。

长老终于慌了。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香炉里的净心香撒了一地:“我为林家清净!

我我求燕王保我子孙富贵!

“原来你拜的不是祖宗。”林晚昭举起最后一片碎镜,镜中映出长老深夜跪在密室的画面——墙上挂着燕王画像,他额头抵着青砖,声音里带着哭腔:“求王爷让林家昌盛,臣愿以双目换这清净”

“毁了它!

毁了它!“长老扑过来,指甲刮过林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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