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凭一己之力,彻底斩断这条锁了林家百年的魂链!”
林晚昭双目中的血影翻涌不息,但那汹涌的悲痛与愤怒,却在瞬间被一股更为强大的意志强行压下,凝成了一点冰冷刺骨的心火!
她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反而以前所未有的清醒,再次催动了那枚碎裂的黑玉令。
这一次,她不是去倾听外界的残魂,而是以碎令为引,强行撬开了自己被尘封的深层记忆!
刹那间,一幕被遗忘的童年景象涌入脑海。
幽暗的密室中,还是燕王妃的王氏,正虔诚地跪在一个身着四爪蟒袍的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正是当今燕王!
王氏高高举起一只晶莹剔v透的玉瓶,献媚地说道:“王爷,这便是那孽种的脐带血,妾身一直妥善保管着。”
燕王接过玉瓶,对着烛火端详,瓶中那一点点早已干涸的血迹,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他发出一声满意的低语,那声音,林晚昭曾在梦魇中听过无数次——
“很好。有了此物作为引子,待她成年觉醒,血脉之力达到顶峰之时,即便没有契约,鼎门……也自会为她而开。”
林晚昭猛然从记忆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所谓的祭品,她甚至不是第二把备用钥匙!
在燕王和安魂观主的计划里,母亲的反抗只是一个插曲,而她林晚昭,从始至终,都是那把唯一、注定要用来开门的……活钥匙!
滔天的恨意与彻骨的冰寒交织,最终化为唇边一抹森然的冷笑。
她转过身,再次面向那块刻着“鼎门”的巨石,毫不犹豫地将渗血的指尖,重重按在石门中央那状若锁孔的凹槽之中。
冰冷的石面仿佛有了生命,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血液。
“你们处心积虑,将这道门锁了百年……”
林晚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撼动山川的决绝与疯狂。
“今天,我来给你们开门!”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将体内所有的听魂之力,混合着血脉本源,毫无保留地灌入石锁!
刹那间,地动山摇!
整座荒山都在剧烈颤抖,无数碎石从断崖上滚落。
那巨大的石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一道细微的裂缝,在锁孔处蔓延开来!
紧接着,一道粗壮如龙的血色光柱,猛地从地脉深处冲天而起,撕裂夜幕,贯穿云层,直冲那轮清冷的朔月!
千里之外,皇城深处,一座终年被迷雾笼罩的道观内。
盘膝静坐的安魂观主猛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他面前案上,一只用于感应魂力波动的上古铜鼓,“嘭”的一声,竟凭空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他死死盯着血光冲天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震惊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真正的听魂者……终于开始反噬了。”
血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那惊天动地的异象消散,夜空重归沉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林晚昭站在断崖下,任由山风吹拂着她冰冷的面颊。
这一夜的惊天动地,终将归于黎明前的沉寂。
但林晚昭心中清楚,当明日的太阳升起,她将亲手点燃一场焚尽旧日尘埃的烈火,让所有藏在暗处的人,都看清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