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但那根本不是香!
而是一只只由听魂者颅骨制成的“髓盏”!
盏中盛放的,正是被特殊手法炼化后的人脑髓!
她还看到了,那香炉中燃烧的香料里,混入了一味极其隐秘的“祖血引”——那是百年前,听魂司初代执掌者的心头血!
这血能暂时压制燕王与生俱来的心魔,却也在日复一日地吞噬着他的人性,让他变得愈发残暴嗜杀!
不够!还不够!
林晚昭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将梦痕捕捉催动到极致,时间再度回溯!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幼年的燕王。
那个还是孩童的君王,正痛苦地蜷缩在床榻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他的耳边,仿佛有百鬼夜哭,万魔嘶吼!
一个身披黑袍的国师,如鬼魅般站在床边,用毒蛇般的声音低语:“殿下,你听到的,是王血的诅咒。唯有听魂之血,能让你在万千魔音中,听见自己的声音。”
从此,燕王既恐惧听魂者,又病态地依赖着听魂者的存在。
这份扭曲,最终化作了“以杀止声”的血腥执念!
他要杀了所有的听魂者,用他们的骨血,为自己筑起一座永恒寂静的王座!
画面再次流转,最终定格在《梦香录》的最后一页。
林晚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终炉名录”!
她就是那个能终结一切的关键!
林晚昭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迅速翻到《梦香录》的末页。
那上面用朱砂写就的字迹,仿佛在滴血:
“第九代,林晚昭,卯时三刻生,魂音清越,万中无一,宜为终炉。”
而在这一行字的末尾,还有一个用金粉写就的批注,字迹属于燕王本人:“唯自愿者,方可炼成‘无梦香’,永绝心魔。”
“自愿?”林晚昭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恨意。
她猛地撕下这最后一页书页,决然地将它投入身旁那只已经熄灭的“逆火芽”火盆之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火种,那张染血的书页竟凭空自燃!
而且,火焰并非赤红,而是妖异的幽蓝!
蓝色的火焰骤然升腾,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如同鬼域。
火焰之中,地宫的画壁上,一个早已死去的僧人亡魂竟被映照出来!
那僧影面容痛苦,缓缓抬起血迹斑斑的手指,先是指了指林晚昭,而后又在半空中,用血写下了两个字——
“逆祭”!
林晚昭心头剧震,瞬间了然!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法!
燕王想要她“自愿”献祭,炼成“无梦香”为他根除心魔。
可若是她这个最完美的“终炉”,以听魂之身,主动点燃香炉,反向燃烧这地宫中所有的“梦魇香”,便能唤醒所有被囚禁的听魂者之魂,以万魂之力,彻底焚尽燕王的心魔!
这是献祭,更是复仇!
她深吸一口气,从发间拔下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那支古朴的木簪。
她看着眼前那尊冰冷、巨大、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香炉,缓缓将木簪的前端,插入了香炉的炉口缝隙之中,仿佛为这尊死亡祭坛,上了一炷奠魂香。
幽蓝的火焰在她身后缓缓熄灭,石室重归黑暗。
唯有那枚浸血的白玉铃,在黑暗中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林晚昭抬起手,掌心的伤口已经凝固,但新的抉择需要新的鲜血。
她的目光落在香炉上,又缓缓移向自己手中的白玉铃,最后,定格在那支插在炉口的母亲遗簪上。
祭坛已备,祭品已齐,只差最后的……点燃。
她冰冷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既像是对这满室亡魂的承诺,又像是对那九天之上君王的宣战。
“我不自愿……”
“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