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之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剑,刺向周秉文:“一个为家族带来荣耀的贞节烈女,崔氏族长为何会心虚到需要用三坛静心香来安神?”
说着,她将那半页残页与最后一截启魂香的香灰一同投入炉中。
“轰”的一声,炉中火焰竟腾起三尺高,在白色的墙壁上,映出了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昏暗的房间里,崔氏族长将一个装满金银的木盒推到年轻的周秉文面前,而周秉文,正满脸贪婪地将木盒拉到自己怀中。
画面一闪即逝,满堂却已是哗然!
“不……是假的!是妖术!”周秉文彻底崩溃,语无伦次。
林晚昭缓缓起身,拿起桌上那枚沉重的断香印,在猩红的印泥上重重一蘸,然后猛地盖在了卷宗之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敲响了丧钟。
“听魂司断案,凭的从来不是鬼话连篇。”她的声音响彻大堂,传到门外每一个百姓的耳中,“凭的,是活人心中,藏不住的罪!”
窗外,那株逆火芽上,新开的血色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低语。
第一个,来了。
此案一结,京城震动。
听魂司的名号,不再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成了悬在所有心怀鬼胎之人头上的一把利剑。
那些曾经的嚣张跋扈,如今都化作了午夜梦回的惊惧。
关于亡名堂的传说,也从离奇变成了恐怖。
人们说,那堂中的牌位,每一块都睁着眼睛,盯着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看谁的良心,烂了心肠。
然而,当人们还沉浸在对“阴契案”的议论中时,他们并不知道,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恐惧,已在城市的阴影里悄然滋生。
它不为沉冤昭雪,不为公道正义,只为最原始的,血债血偿。
夜色渐深,繁华的西市灯火阑珊,一个华服的富商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丝绸的被褥。
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他以为早已埋葬在黄土之下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遍遍地低语。
这一次,她要的,不是真相,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