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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香灰说旧事(1 / 2)

地宫石门之外,三声叩击如寒夜更鼓,久久回荡在众人耳中。

那幽绿火光被挡在门外,却仿佛有灵,久久不散,像是某种执念凝成的怨魂,不肯离去。

林晚昭站在石门前,指尖仍残留着徐文柏临死前的剧痛与恐惧。

她闭了闭眼,将那股悲怆压入心底。

不是怪物……是归来者。

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可真相却如荆棘缠心,越接近,越刺骨。

归府后,她闭门三日,魂灯竟悄然复燃两盏——那是两个沉寂数年的亡魂,因她觉醒“逆溯亡痛”之能而重新与她共鸣。

第三夜,她终于梦见母亲。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旧居床头那只青瓷香炉上。

母亲的身影模糊如烟,只听见她一遍遍低语:“香……床头香炉……换过三次……”话音未落,香炉骤然炸裂,灰烬如黑蝶纷飞,每一片都映出一张痛苦的脸。

林晚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她立刻唤来红绡。

那哑婢双眼通红,却坚定地点头。

她是母亲陪嫁,亲眼见过那些香炉如何被悄然替换,也记得那股淡淡的、带着腐甜气息的异香。

天未亮,红绡便潜入林府旧居,从香炉底夹层取出残灰,藏于袖中带回。

沈知远已在院中等候,手中托着一盒显影药粉,是他在国子监秘阁翻遍古方才配出的验魂之物。

药粉洒落灰中,刹那间,灰烬泛起微蓝荧光。

沈知远眉头紧锁:“夜啼藤……冥蝉蜕……这两味,只载于宫中禁药《玄冥录》,民间不得私藏,更不得炼制。”

他抬眼看向林晚昭,声音低沉:“这不是寻常熏香,也不是毒药。这是‘压制异能’的方子——专为封杀听魂者而制。”

林晚昭指尖一颤。

母亲不是病死的。

她是被这香,一点一点,抽走了听魂之力,断了与亡者沟通的桥梁,最终孤绝而终。

“谁会用这种香?”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陆九音接过香灰,捻指轻嗅,脸色骤变:“反噬香……竟真是它!”

他声音发颤:“三十年前,太医院有个胡药师,痴迷通冥之术,为权贵炼‘通冥丹’,以活人精血为引,助其短暂听魂。可丹成之日,他自己却遭药性反噬,神志尽毁,被流放南疆,从此再无音讯。”

“而此香,正是他为压制丹毒所创——用听魂者的血为引,点燃香烬,可令同源异能者逐渐失聪于亡者之声,直至魂灯熄灭,沦为凡人。”

林晚昭缓缓攥紧掌心,指甲陷入皮肉。

原来如此。

裴昭想要听魂之力,便逼胡药师炼丹;丹成之后,又怕母亲觉醒能力威胁其权,便用她之血制香,日日焚于房中,无声无息,毁她天赋,夺她性命。

血换声,命抵命。

她盯着那捧残灰,一字一句:“他用我母的血炼药,又用毒香毁她性命。我不寻他,天理难容。”

她当即命备马车,要亲赴城南疯人寮。

沈知远拦在门前,声音冷静:“不可。胡药师已疯三十年,神志全失,你去无异于送死。何况裴昭既敢用此香,必知胡药师尚在人间,疯人寮极可能已布下陷阱。”

“那又如何?”林晚昭抬眸,眼中幽光微闪,“若他尚存一丝清明,听见这匣中音,便会醒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乌木小匣——那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断音匣,内藏一段笛音,据说是她生平所奏《安魂引》的最后半阙,从未示人。

沈知远望着她眼中决绝,终是叹息一声,握紧佩刀:“我陪你去。”

疯人寮建于城南乱坟岗旁,终年瘴气弥漫,墙垣斑驳,铁门锈蚀。

数十名疯人蜷缩角落,或哭或笑,口中念着无人能懂的呓语。

在最深处的阴湿墙角,他们见到了胡药师。

他浑身涂满灰泥,发如枯草,指甲漆黑如墨,口中反复呢喃:“血换声,命抵命……魂不归,灯不燃……”

林晚昭缓缓走近,魂灯在袖中微亮。她抬手,灯光照在胡药师脸上。

那一瞬,他浑浊的眼珠猛地一颤。

她轻轻打开断音匣。

一缕极轻、极柔的笛音流淌而出,如风拂松林,如月下归魂。

胡药师猛然抬头,双眼骤然清明,死寂多年的脸上竟浮现出惊骇与狂喜,嘶吼一声:“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他猛地扑来,枯瘦如柴的手直取断音匣。

沈知远一步跨前,刀鞘横挡,将他狠狠制倒在地。

可胡药师并不挣扎,只是仰面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三十年……三十年了!我终于等到她来问罪了!”

林晚昭未退,反而上前一步,跪坐在他面前,将那捧香灰轻轻置于他颤抖的掌心。

她凝视着他浑浊却骤然亮起的眼,声音冷如寒泉:

“这是你炼的香,对不对?”胡药师枯瘦的手掌死死攥着那捧香灰,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仿佛那灰烬不是尘埃,而是烧红的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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