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令人心悸的幽蓝色。
枕边的残铁疯狂震颤,前任听魂者的亡魂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尖锐的咆哮:“这不是制式香奴丸!这是‘替身香’!燃此香,可将活人魂魄强行抽出,植入早已备好的傀儡之躯!他们在……他们在造新的听魂者!”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也照亮了林晚昭苍白的脸。
她猛然醒悟,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香窑不需要主人,它需要的,是一个“容器”!
一个能够承载百鬼怨念,能够与终香丸同频,能够成为新香窑核心的完美容器!
而她,在费尽心机封印了归魂印之后,恰恰成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活体祭器!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香灭,而是要让她……成为下一个炉心!
子时到了。
那股熟悉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的灼痛,准时从心口处爆发。
她低头看去,只见衣襟下的皮肤上,那枚归魂印的血色纹路正一根根亮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她体内,终于要苏醒了。
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强撑着身体,想去拿那枚能让她保持清醒的银簪残铁。
可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的动作凝固了。
窗纸上,清晰地映照出一个窈窕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女子,静静地立在院中。
她的面容在窗纸的映衬下模糊不清,唯有手中捧着的一盏灯,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
那灯焰,轻轻跳动了三下,随即,倏然熄灭。
“咔——”
屋内那面光洁的铜镜,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笔直的竖痕,从顶端一直延伸到底部。
前任听魂者的亡魂在她脑海中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嘶声尖叫:
“她来了……快跑!你娘当年拼死封印的……‘另一个你’,回来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西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窗外连绵的雨声,和铜镜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林晚昭僵在原地,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个尘封了十数年的、连母亲都讳莫如深的秘密,在此刻化作了最致命的现实,轰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