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她反锁房门,从床下暗格里取出笔墨。
就着昏暗的烛光,她将今日从打翻药碗到树下挖出木匣的整个过程,一字不漏地默写在纸上。
写完,她吹干墨迹,将纸张仔细叠好,搬开椅子,踩上去,取下墙上悬挂的母亲遗像。
在画像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块不起眼的松动砖石,她用力将其抠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夹层。
她将写好的信纸塞了进去,又将一切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坐回桌边。
窗外,夜幕已经彻底降临,整个林府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烛光摇曳,映着她清瘦却异常坚定的脸庞。
她望着那幅遗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娘,女儿不孝,一直以来,总想着明哲保身,委曲求全。可他们不给活路,他们要毁了您留下的家,要害死您唯一的血脉。”
“我不能再藏了。”
夜色越来越浓,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林福将紫檀匣子恭敬地呈到王氏面前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正院的灯火彻夜通明,隐约能看到人影在窗上晃动,像是在焦急地研究着什么。
而林晚昭的西院,却早早地熄了灯,陷入一片死寂。
万籁俱寂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正从防卫最是松懈的西角门方向,悄然弥漫开来。
那里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变得干燥而灼热,预示着一场即将吞噬一切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