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偷逃国税!
按大周律例,此乃通敌叛国同等的大罪,一旦查实,便是抄家灭族,满门无一幸免!
她瞬间全明白了。
小蝉的死,根本不是什么偶然。
她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触碰到了王氏的命门,才会被如此狠毒地灭口!
王氏要的,不只是林家的当家主母之位,她要的,是整个林家,甚至……她背后还有人!
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也险恶得多。
当夜,三更的梆子声幽幽传来。
林晚昭再次披上外衣,来到了后园那口传闻闹鬼的枯井边。
井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盖着,周围杂草丛生,阴气森森。
她闭上双眼,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起来,心中默念着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通灵之法,对着井口轻声呼唤:“小蝉,是我,晚昭。我知道你冤,我知道你死不瞑目。王氏心狠手辣,我若没有万全的证据,根本斗不过她。你若有灵,请再告诉我一些线索,告诉我,那本真正的账册在哪里?”
风声呜咽,仿佛亡魂的哭泣。
这一次,那虚无缥缈的低语声似乎不再那么混乱。
在尖锐的风啸声中,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竟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脑海。
“……账册……藏于……老梅树……根……”
声音到此便彻底消散,再无回应。
林晚昭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她豁然转身,望向后园西北角——那里,矗立着一株早已枯死的百年老梅树。
那曾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地方。
母亲说,梅花凌寒而开,有铮铮傲骨,人当如是。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一个惊人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林府——主母王氏突然下令,要将后园那株枯死的梅树砍掉,理由是“枯木年久,阴气聚集,恐生不祥,冲撞了府中运势”。
林晚昭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药汁洒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好一个“恐生不祥”!
王氏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
还是纯粹的巧合?
不,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她一定是怕了,要将一切可能的隐患,连根拔起!
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
眼看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工匠已经扛着斧头和锯子往后园去了,林晚昭心急如焚。
硬拦是肯定不行的,以她现在病弱的身份,只会被轻易架开。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她端着药碗,脚步虚浮地走到正在正堂与林福吩咐着什么的王氏面前,恰到好处地在她面前一个踉跄,“失手”将整碗黑褐色的药汁,尽数打翻在了王氏那身昂贵的云锦裙摆上!
“哎呀!”
“放肆!”
王氏尖利的斥骂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裙子被污了一大片,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跪倒在地的林晚昭骂道:“你这个贱蹄子!是眼瞎了还是存心的?一碗药都端不稳,要你何用!”
林晚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咳得撕心裂肺,一边咳一边艰难地道歉:“母亲……母亲息怒……是女儿……女儿身子不济,手脚无力……咳咳……请母亲责罚……”
她这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成功地将王氏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王氏命人将她拖回西院禁足,又为了换下脏污的衣裙而耽搁了好一阵。
林晚昭要的,就是这点时间。
尽管她拼尽全力拖延,但工匠的斧头最终还是落在了老梅树干枯的树身上。
她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颗心揪得生疼,双眼死死盯着那片尘土飞扬的地方。
“哐当……哐当……”
沉闷的砍伐声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巨大的梅树终于轰然倒下。
接着,工匠们开始按照吩咐,刨开树根,要将这“不祥之物”彻底清除。
忽然,一个负责刨土的小厮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什么?管家您看,树洞里有个匣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在被挖开的、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中心,赫然出现一个半尺见方的空洞,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林福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推开那名小厮,抢先将匣子夺入怀中,厉声喝道:“大惊小怪什么!不过是些前朝的旧物罢了!都给我继续干活,把这里填平了!”
假山后,林晚昭的指尖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个匣子!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母亲生前用来存放最珍贵信物和首饰的紫檀小匣!
匣子的锁扣上,还刻着只有林家嫡系才认识的梅花暗纹!
账册,一定就在里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林福抱着匣子,步履匆匆地往王氏的正院方向走去。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悄然回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