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的伤口与他无关。
美琴攥紧了咖啡罐,铝皮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医嘱是观察六小时。”
她走过去,故意把热咖啡贴在他输液的手边,
“‘樱花’小组的精英也会体力不支?”
“我又不是超人,血液流失过多当然会有体力不支的情况出现。”
阵平头也不抬,用没扎针的手掀过一页文件:
“而且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路了,美琴医生。”
美琴的耳根突然发烫。
她猛地站直身体,白大褂下摆扫倒了立在床边的点滴架。
金属杆砸在地上的巨响中,她慌忙弯腰去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小心点啊,美琴法医。”
阵平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松散,
“我中弹的手都没你抖得厉害。”
她的指尖僵在半空。
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灰蓝,像暴风雪前的海面,平静下藏着汹涌的洋流。
美琴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没戴墨镜的样子。
“我……”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白大褂的衣角,
“我只是在想,我下次要不还是不出外勤了吧,感觉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别灰心丧气嘛,这次是意外情况,谁能想到现场勘查会遇到匪徒呢。”
他微微倾身,输液管的影子在她锁骨上晃了晃,
“但大多数情况下——”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降谷零带着函馆地方检察厅的人大步走来,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响像一记记警钟。
阵平瞬间戴上了那副熟悉的墨镜,方才那一丝罕见的松懈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琴怔怔地看着他重新变成那个无懈可击的“樱花”小组组长,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胀。
她突然很想再看一次——看他摘掉墨镜的样子,看他眼底那片灰蓝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