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坐在这儿?
转念便想起来:是了,他那绸缎庄不是刚被抢了个精光!
金玉林嘴角一勾,踱步过去,眉头一挑,带几分戏谑吹了声口哨:“哟,这不张老弟吗?怎么一个人猫在这儿喝闷酒呢?”
他故意拔高声音,“不是哥说你,就这么点出息?当年咱光脚闯街面,啥也没有,不也熬过来了?”
他等着张广窘迫恼怒,却见对方毫无反应,仍直勾勾望着胡同口,神情空茫。起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
昏朦灯影下,一个身着水蓝碎花旗袍的女子正亲昵地挽着一名军官走来,她笑靥如花,侧耳听着军官低语,眉眼间尽是风情。
金玉林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再回头,只见张广握着酒碗的手指倏地收紧,指节绷得青白。酒液晃出,溅湿了他的袖口,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对愈走愈近的身影,瞳孔骤缩,呼吸也跟着窒住了。
金玉林默然走近,挨着他坐下,一把按住他簌簌发抖的手,声音沉了下来:“兄弟,别这样……啥坎儿都能过去。当年咱啥也没有,不也熬过来了么?”
同样一句话,此刻再出口,却浸满了苦涩。金玉林用力攥紧他冰凉的拳头,低声道:“听哥一句,别犯傻……那是军官,惹不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