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人的地方。
待到一切拾掇妥当,他揣上几串铜钱,装进荷包,出门寻吃食。
才掀开食肆的粗布门帘,一股混杂着羊汤、烧酒与蒸饼的热气便扑面而来。店里不算大,摆了五六张木桌,大都坐了人。跑堂的伙计托着木盘穿梭其间,声音嘹亮地报着菜名;角落里两个老汉就着一碟花生米低声唠着家常,柜台后的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头也不抬。
金玉林拣了张靠墙的空桌坐下,抬手一扬,嗓音不高却清晰:“一碗头脑,一张饼子,二两烧刀子。”
不过片刻,吃食便上齐了。所谓“头脑”,是碗浓白的羊汤,里头沉着七八片切得极薄的羊肉、一节软糯的莲菜、一段粉糯的长山药。汤头醇厚,热气腾腾,就着刚烙好的饼,一口汤一口饼,浑身都暖和起来。他又抿一口烧刀子,辛辣一线入喉,配合着羊肉的鲜嫩,恰到好处。
这一顿吃饱喝足,统共不过四十多个铜板。虽不算昂贵,却已是寻常百姓家舍不得尝的好东西。他静静吃完,放下碗筷,店内喧闹依旧,无人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