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街的暗处,巴巴期盼着刘爷给他带来好消息。谁曾想,竟亲眼目睹了兴师问罪的场面!这景象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完了,这下全完了。”章老三心知肚明,自个儿这回怕是在劫难逃。心知只剩一条活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章老三跌跌撞撞跑回家,胡乱抓了些细软塞进包裹,拎着就一头扎进暗巷。他背着蓝布包袱,一路像受惊的耗子般蹿逃,专拣最僻静的窄巷钻,七拐八绕后,终于在一处后墙根停了脚。
他熟门熟路地撬开一扇小窗,像条泥鳅似的“滋溜”滑了进去——这是老裕丰茶馆后院的柴房。
章老三心里打得精明算盘:先在这儿蜷一宿,等天亮开了城门,再想法子混出城去。
这一夜又是担惊受怕,又是疯跑,早已累得脱了层皮。刚在弥漫着霉味与干草气的柴堆里寻了处稍平整的角落靠稳,眼皮就沉得像坠了铁秤砣,头一歪倚着柴禾垛,竟沉沉睡死过去,鼾声打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