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蜀江像一条蜿蜒的银练,缠绕在青翠的山峦间。
魏无羡蹲在渡口的木栈桥上,指尖拨弄着冰凉的江水。
昨夜紫电护身符的异动让他心神不宁,水面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的广袖长衫,发间一根银簪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避开飞溅的水花,却见魏无羡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身形一闪,揽住那截劲瘦的腰肢,掌心立刻被水浸湿了一片。
魏无羡得逞地笑着,湿漉漉的手指在蓝忘机前襟画了个圈,\"不过衣服脏了\"
指尖轻轻摩挲过魏无羡腕内侧的淡色疤痕,\"先去换件干衣。
渡口附近的成衣铺子挤在茶楼与药铺之间,门口挂着五色绸缎。
魏无羡拎起一件绣着火焰纹的红色外袍比划:\"这个如何?
却还是接过来往身上套。
衣料意外地柔软,带着蜀地特有的草木清香。
他低头系衣带时,紫电护身符从领口滑出,在靛青底色上格外醒目。
集市上人声鼎沸,挑着担子的货郎吆喝着穿行其间。
魏无羡在一个香料摊前驻足,捻起一撮暗红色的粉末嗅了嗅,立刻打了个喷嚏。
话音被一阵骚动打断。
前方人群突然散开,几个修士打扮的人神色慌张地跑过。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同时朝江边奔去。
渡口已乱作一团,人们惊恐地看着江心——那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隐约可见黑色的影子在水中游弋。
正说着,漩涡突然转向,朝渡口急速移动。
岸边栈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魏无羡腰间的护身符剧烈发烫。
凄厉的笛声划破长空,三道黑影呼啸着扑向漩涡。
水面炸开数丈高的水花。
黑气与笛声化出的黑影缠斗,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铮鸣。
蓝忘机飞身而起,避尘剑光如匹练斩向漩涡中心。
魏无羡旋身,只见一道黑影从水中暴起,直扑他面门。
紫电护身符再次爆出雷光,却在接触黑影的瞬间黯淡下去——玉符表面的裂纹骤然扩大,眼看就要碎裂。
就这么一分神,黑影已突破防线,尖锐的爪风直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劈在黑影上。
雷光散去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凌空而立,紫电长鞭在手中噼啪作响。
江澄冷着脸落在栈桥上,衣袂翻飞间九瓣莲纹若隐若现。
他看也不看魏无羡,紫电一挥便绞散剩余的黑气:\"废物,出门几天就把护身符弄成这样。
魏无羡张了张嘴,突然鼻子发酸。
三个月不见,江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休息好。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魏无羡眼眶发热。
他还想说什么,江澄已经转向蓝忘机:\"含光君,这水行渊有古怪。
三人联手,很快将水行渊彻底剿灭。
当最后一缕黑气散去时,魏无羡发现江澄的袖口有血迹渗出。
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魏无羡正好按在他伤口上。
江澄像是被这个久违的称呼震住了,一时竟没反驳。
三人最终找了间客栈落脚,蓝忘机去煎药,留下师兄弟二人在房中。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江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魏无羡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魏无羡却笑了,手指轻轻拂过伤口边缘:\"疼不疼?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
蓝忘机端着药碗进门时,看见魏无羡正低头给江澄系绷带,两人发丝几乎交缠在一起。
江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眉头紧锁。
江澄看着堆满桌子的香料,表情复杂:\"败家。
窗外传来渡船的号角声。末班船要开了。
最终三人一同登上了回云梦的客船。
夕阳西沉时,魏无羡靠在船头,看着两岸青山缓缓后退。
江澄站在不远处,紫色宗主服被晚霞染成金红色;
蓝忘机则安静地坐在舱内煮茶,茶香混着水汽袅袅升起。
魏无羡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他们三个也是这样站在船头——那时江澄还不是宗主,蓝忘机也还不是他的道侣。
时光荏苒,有些东西却从未改变。
他摸了摸胸前重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