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林有武大喝一声,在父兄惊骇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退下,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不要在这良辰吉时捣乱!”
刘有光看见没头没脑的小舅子,吓得冷汗都出来。
声色俱厉,顾不得给老丈人留面子。
“我不是来捣乱的。知县老爷,今日若只是念几篇文章、吃两顿酒席,那也太没意思。”
“我和王善都是武学生员,正好十里八乡的人都在这,正好比武助兴,您觉得怎么样?
林有武一反常态,对自家姐夫的话语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高台。
藏在人群中的汪谷似笑非笑,眼底尽是嘲弄和快意。
他只教林有武以比武助兴为名邀战王善,前面那些话是对方自己想出来的。
大夏这些酸臭文人最爱舞文弄墨,被一个土财主的儿子这样嘲讽,心情能好得了?
果然,林何静一听这番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下去。
他好歹是堂堂进士,这奠碑文更是特意为了今日所作,虽在自己的作品中不算上乘,但也不差。
再说气候炎热,他也不想搞什么繁琐仪式,靠折腾老百姓来耍官威。吃两顿实在酒肉,看一场好戏,与民同乐,更是一县父母的接地气之举。
结果林有武大嗓子扯开,就是一句“没意思”,简直是啪啪在打他的脸!
“来人,把这个无礼之徒叉出去!”
孙师爷反应最快,呵斥之中,已经有衙役拿着棍棒抵住林有武,将其往外推挤。
但后者却象头犟牛,用力梗着脖子,朝高台上大喊:
“王善,你这个懦夫!都是习武之人,连和我交手也不敢吗?!”
“怎么,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没有真本事,害怕我戳破你的虎皮,害怕让别人知道你其实不配进武学,都是靠别人”
“好啊,你要打,我陪你打。”
一直沉默的王善忽然开口,抬起的面庞上,一对刀锋似粗眉铡在黑瞳之上,满是凶戾。
他本不想理会这跳梁小丑,以如今二人的身份,和林有武交手都是对后者的抬举。
可是就在对方出言挑衅的时候,真形图中一直跳动增长的【龙虎杂气+1】忽然减缓,甚至到现在完全停滞住。
虽然还搞不明白这龙虎杂气获取的机制和作用,但只要和龙虎气沾边,那就有可能是提高融合度的契机,关系着王善的未来。
哪怕林有武是有心无意,可阻人前路,便如杀人父母,王善能忍吗?
忍你妈!
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王善,你真要打?”
林何静到底是多年读书,养气功夫在那里,一看这局面,瞬间反应过来。
在王善走过他身边时,低声提醒道:
“此事或许是林有德在背后撺掇,就是为了毁你名声,你习武时日尚短,若无把握,我让衙役直接将人赶走。”
王善的坏心情这才好了几分,拱了拱手,“多谢知县美意。”
“不过林有武大言不惭,贬低学生是一桩,中伤学生的师门是一桩,甚至影射知县处事不公。”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金不怕火炼,只有一战以正声名!”
“好!”,县衙诸官僚都不禁击掌赞叹。
明明气得要打人了,言语之间还是条理分明,牢牢站在了道德高地,此子将来若是做官,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师兄,我去了。”
“去吧,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成果。”
江水云朝自家小师弟点了点头,神情还是那般从容,俨然是把此战当成了一场教程验收。
至于林有武,和演武场的木桩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练习用的道具罢了。
“快来看啊,真要打起来了!”
“爹,你把我举起来,我看不着”
“我听说王善练武才两个月吧,那林有武可是林有德的心尖尖,听说十五岁开始就请城里师父来教了,这一场不好打啊。”
“门外汉扯犊子呢?学过武吗你就在这高谈阔论?”
“咱们村王善没习武就能打四五个人了,前段时间那西门小官人也是县学生员,照样干趴下!”
“哎呀,都小声点,要开始了!”
数千人的现场从嘈杂缓缓变得安静,王善从高台走下,所到之处,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习武两个多月,他的身高又拔高几寸,如今已经有六尺一米八出头。按杜其骄的说法,等练骨之后还能再长。
高大匀称的身形将襕衫武服撑得板正,如苍松修柏,鹤立鸡群,吸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