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可就风光多了。
驴车开进村口的时候,因为有帘子遮住,所以还没什么人发觉。
可等快要到王善家门前百步时,就有人出来叫住了:
“停下!这前面是咱们乡里王义士的家,你这驴车打哪来的,看着眼生啊?”
车夫闻言正要解释,王善掀开门帘下了车:
“木生哥,是我。”
“四哥儿?你这穿的啥衣服,喂!四哥儿回来了,咱们乡的义士回来啦!”
一声吆喝,三三两两的人头便冒出来,随后不到一刻钟,王勇哥便在王方的搀扶下和一大帮人赶了过来。
王善见状连忙上前行礼,“族长这么做折煞晚辈了。”
可王勇哥却不在意这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一身浅色缘边的襕衫。
不仅他是这样,有些见识的族老、村民,也都是同样的表现。
王方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
“善哥儿,你,你穿的是不是县学里那些老爷的衣服?”
“叔,啥老爷不老爷,就是武学生员的襕衫罢了。”
王善说着,还抬起手臂转了一圈,方便围观的乡民都看个清楚。
文学生员的襕衫宽袍大袖,配以儒巾;武学生员则是修身窄袖,配以大帽。
淡蓝色的圆领袍,在领口、袖口、门襟、下摆以黑色布料缘边。外摆掩住里衣,腰间深蓝丝绦系成双环,穗子垂在身后,脚下踩着皂靴。
王善穿着这身“校服”,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勃,爽朗干练,又有一种庄重整洁之感,站在灰扑扑的乡民之中,顿时鹤立鸡群。
“武学生员?!”
“进了官学,那以后不就是老爷!”
“祖坟里冒青烟啊,咱们王庄乡也要出个官人了!”
“依我看,王善日后说不定还能成武举人,他师兄不就是吗?”
“王善要是做了官,那朱大嫂以后是不是能做诰命夫人啊?”
村民们越说越起劲,连十几年前孩童时期的事情都翻出来,似乎那时候就看出王善不是池中之物。
朱茂荣是个内敛的人,虽然为小叔子感到自豪,但听到后面也臊得慌,赶紧拿着东西进屋找赵秉清母女了。
王善就没这么好运气,被众人簇拥着不得脱身,在自家门前硬是站了半个时辰。
等看热闹的人散去,最后只有王勇哥留下,仔细询问了一番入学的事情。
再也没人比老爷子更明白,一名生员对于王庄乡的意义。
而等王善告诉他,林知县有意重定水则碑,王勇哥顿时泪下沾襟,什么话也说不出,在王方担心的眼神中奔去祠堂。
这不是祖坟冒青烟,是族坟冒青烟啊!
族学和女学还未建成,村里专门给赵秉清这位节妇安排了住的地方,后者白天来只是帮着看家顺带收拾家务而已。
寒喧了一会儿,母女俩便告辞离去。
等到了晚上,叔嫂二人对着父兄的灵位,上香敬酒。基本上都是朱茂荣在说,王善在听。
夜深,王善久久难以入眠,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白天的情景。
不知是不是死过一次的原因,比起上辈子的内向,这辈子王善似乎是触底反弹,坦然地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时刻。
人生啊,若非力有未逮,谁又愿意默默无闻?
比起上辈子殚精竭虑最后痛失所爱,这辈子他更想轰轰烈烈地活一场。
光明正大地行善,堂堂正正地显荣,这样的人生,何尝不快意?何尝不值得?
思绪纷飞之中,时间悄然跨过了子时,昼夜交替。
脑海中,忽有清气灌顶,真形图久违地亮起光芒:
【龙虎气:1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