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日后也不必再提救火的恩情,咱们两不相欠。”
此处忽然静了下来。
不知道哪户人家的狗汪汪吠叫,在村子里传出很远。
林栋和林材面面相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王善吗?
若是换在以前,说不定眼前之人已经拿起锄头,直奔林有德家里去了。
就是怕发生这种事,兄弟俩才一起登门,确保对方发脾气的时候能把人按住。
他们是来报恩的,不是来害人的。
可眼下
“一场火里逃生,真能让人变这么多?”
林栋不由得喃喃自语,林材忍不住也道:
“你这模样,倒象是话本里一诺千金的豪侠了。”
“什么豪侠,我就是个种地的。你们也快回去吧,免得还要被林有德那个王八蛋叼难。”
王善不再多言,转身回屋。
碰到这桩事,练功的心情也没有了。
简单打水擦了擦身子,就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繁杂,久久难眠。
而林家兄弟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也只能打道回府。
两个村子离得不算远,到家的时候屋里还亮着灯。
林猎户和林木匠的家虽遭了火灾,幸好后面救火的人来得及时,人没事,屋子也只烧了一半。
木匠兄弟俩忙活了半个月,也修缮了个七七八八。
“咋样,银子给人家了吗?”
妇孺都已经睡下,两家六个男人凑在油灯下说话。
“没给成,王善连问都没问。”
林材把一小袋银子顿在桌上,将方才经过说了一遍。
老猎户和老木匠忍不住叹了口气。
“多仗义的一个后生!林有德却那样编排人,真是丧良心。”
“都说王庄乡有个王恶,现在看,只怕都是误会啊。”
小猎户和小木匠五个堂兄弟闻言都不禁垂下头,心想您二老是没见过他打人时候有多狠。
“我看王善是个热心肠,只是以前没把心思放到正道上。”
“如今人家洗心革面,又对咱们家有大恩,不帮一把说不过去。”
“可他银子都不要,总不能去帮他收麦吧?林有德可盯着咱家呢。”
屋里安静了片刻,老猎户摸了摸胡子,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老大,你方才说,找王善的时候看到他在练功?”
“是。王庄乡请了县里威远镖局的趟子手教拳,但是马上收麦了,王善怕是练不出什么名堂。”
“那确实”,猎户三兄弟里的老三林桥忍不住搭话。
“一块牌匾,最多让王善今年吃喝不愁,想要习武,还差得远了。”
说起来,老猎户本来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但要供三个儿子,难免眈误自己。年老了气血衰败又患病痛,否则哪用得着别人来救。
就算这样,猎户好歹能搞到肉食,运气好还能采到宝药。
农夫,更难。
“既然这样,咱们就给他补齐这一块。”
老猎户下定了决心,语气不容置疑:
“把我箱子里那块二十年的老黄精拿出来,明天你哥俩再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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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打一遍就能感受到气?王善,你身体的底子比我想的还好。”
“你的那些同乡,缺吃少喝,大都气血不足,半个月也未必做得到这一步。”
王进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青年,眼底的欣赏之色更浓。
而王善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昨夜林栋兄弟的话极大刺激了他的危机感,今日他特意早来了些,以求能多请教一些习武的事情。
没想到在演练桩功的时候,体内又有了昨夜那种热流凝聚的感觉,就象泡温泉一样。
伴随微弱如丝的气感浮现,体力消耗也大大超过往日,此时竟然觉得有些精疲力竭。
“积蓄气血有三个过程,气血如丝,气血如针,气粗如指。”
“到了第三步,就可以尝试破关练肉。”
“若有大药进补,可大大缩短这个过程。”
“可惜,在这乡下,却是不好搞到。”
王进教头面带惋惜,最后一句话却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