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兄弟真要走?你手艺精湛,红枫桩制得十分不错,如今又有了技艺凭证,日后在工坊发展还是大有前途的啊。”
“别的不说,你现在一月工钱都已经六八千之数了,日后只会更高。便是道馆前程的确宽广些,但你年纪还小,也不必急于一时嘛。”
两日后。
长溪营造坊,负责馀庆等人所在匠造间的钱管事,将馀庆带到帐房结算工钱。
从帐房的人手里接过符钱之后,带着几分可惜,挽留起了馀庆。
身为工坊管事人员,管下匠造间所产效益,与他们这些管事的月俸颇有几分关系。
馀庆红枫桩制作手艺精良,成本消耗还低,是极为好用的牛马。
钱管事自然舍不得。
馀庆歉然道:“多谢管事看重,然馀庆学道天分平平,若想在道馆学业上有所收获,也只能专心于学,实在不好眈误太多时间,所以也只能姑负管事好意了。”
“当然,日后馀庆若学未有成,求坊中收留时,倒也希望管事能给予几分方便。”
“这个好说。”
钱管事也没强求。
馀庆辞工,是要回道馆求学,他可不敢真做阻拦。
随后善意一笑:“不过还是希望馀兄弟能学有所成,考取仙门。如此我等旧日同事,说不得也能沾上几分荣光呢。”
馀庆拱手:“便借管事吉言了。”
“馀庆还得为回转道馆做些准备,只怕要先告辞,蒙管事这些时日照顾,日后若有机会,再请管事吃酒。”
钱管事忙道:“正事当紧,馀兄弟自去便是。”
“再会。”
馀庆抱拳,这才折身离去。
不多时功夫,又来到了自己待了两个多月的匠造间。
“庆哥儿,交接妥当了?”胡胜等人都知道馀庆是去办辞工的事宜了,见他回来,当即关心询问。
馀庆微微颔首,环顾众人,笑请道:
“放工时辰相去不远,馀庆此番与诸位共事两月,也多亏了各位照顾,不知一会儿能否赏脸,一同吃个酒?”
此话一出,除胡胜之外,馀下江望平三人都是有些意外。
他们本以为经历前日变故,在馀庆心里已有不好印象,难再亲近,不曾想馀庆今日要走,居然还请他们吃饭。
这是好事,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江望平当即回道:“说什么赏脸,能吃上庆哥儿回馆学道的喜酒,是咱们沾喜气了。”
胡胜见状,也为朋友们之间的和睦感到高兴。
笑呵呵开口:“日后庆哥儿回道馆去,咱再想一聚也不容易,机会难得,定要不醉不归才是。”
如此两句下来,匠造间内气氛活络。
除了少去个陈顺石,到底恢复了几分曾经模样。
…
“早去是对的,至于你去了鹤阳镇后,好好学道吧,也不必记挂这符钱的事情。无论你日后道业是否有成,与盈儿之间有何未来,我老头子也不会强逼什么,只消你以后有了本事,看在这情分上,照顾盈儿一二也便是了。”
定下请酒之事,馀庆便又找到了郑锦山,知会了明日准备去鹤阳镇备考的消息。
郑锦山对此十分支持,他本就希望馀庆趁着年轻,提早把握,才把钱庄的债转到了自家身上。
如今馀庆对课业上心,他自然满意。
馀庆语气认真:“馀庆能有安然回去整备课业,皆是靠郑师与盈儿相助,无论日后情况如何,与盈儿能否成就好事,只消仍活于这世间,便不敢忘了今日之恩。”
郑锦山笑了笑,没有就此再多说什么。
蓦地从一旁桌案上取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递给了馀庆:“这是盈儿回吴家之后,昨日才寄来的物件,里面是一块用灵蚕丝织成的手帕。她说夏日已是不远,鹤阳镇临座湖畔,烈阳当照,颇为湿热,而这蚕丝帕中被她织入了些净尘化湿的符文,正方便你到镇上生活运用。”
“她也是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
馀庆怔怔接过小木盒,不禁回忆起了日前傍晚与郑盈相处场景,心下触动不少。
他郑重收入怀中,顺手却也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玉簪子来:“馀庆不知盈儿有何喜爱之物,也是自己借着坊中灵玉边角,雕刻了这一只玉簪子,上面雕刻了百字《福德经》,虽无灵异之处,却也盼盈儿能如经上所言,福德长养,平安顺遂。”
“此物本是馀庆打算自己去寄送的,只是明日就得启程,为免有失,也劳郑师帮忙转交给盈儿了。”
郑锦山有些意外,随后面上转过一抹欣慰,颔首接过:“有心了,我会给盈儿送去。”
“说起这个,等你到鹤阳镇安定下来之后,倒不妨给盈儿送封信,交代个地址,也便你二人日后交流。此外你每月钱庄帐册,钱庄方面,也会先给你提前发信,得你自己去钱庄还款,这符钱往来一事,也少不得传书。”
馀庆点了点头:“馀庆省得。”
顿了顿又道:“我今日已是从工坊辞工,夜里打算宴请胡哥等几位工友,不知郑师是否得闲,或可同往。”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