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呗?我在工市混迹得久,接触过不少各大工坊的老师傅,清楚他们的脾气。大岳你和玥彤平时都专注自己的事情,料想不大热衷人情世故方面,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说不定我还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刘元这话,馀庆听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在程大岳和杜玥彤的耳朵里,却不难听出几分深意。
三人来时路上,刘元才说过馀庆多半没这制作灵桩的能耐,劝两人莫要浪费心思。
眼下又说会出意外,具体是什么个想法,显然十分清楚。
但二人还不好就此说些什么。
毕竟这事儿要是说开了,但凡馀庆自尊心强一点,说不好就要当场在大家面前证明自己的本事,成了还好,要是不成,氛围一闹僵,不好收场。
二人便也只得瞪了刘元一眼。
刘元对此不以为然,只看着馀庆,笑呵呵道:“庆哥儿,我跟着去看看不影响吧?正好大家伙也好久都没聚了,一会儿办成了事情,回来顺带吃个酒,也算难得叙旧,你觉得怎么样?”
馀庆也没多想,他本就不在意刘元有什么心眼。
听了对方的话,寻思此番多蒙程大岳与杜玥彤奔走,方才有了这么个及时解决难处的门路,本也有心请酒感谢一番。
而杜玥彤二人平日工作也忙,今日过后,短时间内说不好都很难再一起聚会,倒也觉得刘元这主意实在不错。
于是点头道:“阿元这话不错,咱几个也有些年头没在一起聚聚了,今天难得大家都在,一会儿办完了事情,一起找个地方叙叙旧也是不错。”
程大岳与杜玥彤见状,有心说些什么。
仔细一想,刘元就算去了,也就是看个热闹,有他们两人在,便是馀庆此行不成,总归也不会让刘元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来,于是也压下了想法,皆是点了点头。
馀庆见此,也不再眈误。
忙去找嫂嫂交代两句,便也随同三人一道出了家门,又往西城工市方向赶去。
不多时。
一行四人,终是来到了程大岳所说的赵氏营造工坊。
见到了杜玥彤口中那位擅制岳形桩的老师傅。
…
“庆哥儿,这就是郑锦山郑老先生。”
赵氏工坊内,一处玉石粉末凌乱散布,且摆放了不少灵桩制作材料的小匠造间内。
杜玥彤向面前一位身形还算高大,面目却已经十分苍老、须发灰白的灰衣老者拱手一礼,便对馀庆介绍起来。
“郑老。”馀庆拱手见过。
杜玥彤又向老者介绍起了馀庆:“郑老,这是馀庆,与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杜姑娘客气了,老朽只是个工坊匠人,当不得‘老先生’之称,姑娘不嫌弃,只如坊中工友们一般,唤我郑工便可。”
名为郑锦山的老者,倒是客气得很。
只是目光落在馀庆身上,却不由皱了皱眉:“杜姑娘,这位馀公子……便是你说的那位要借我制桩凭证挂名的朋友?”
“正是。”杜玥彤忙答,“盼您多照顾。”
郑锦山沉吟:“杜姑娘,不是老朽不知恩,不愿帮这个忙,也非不信你朋友的本事。只是炼师技艺,不同其它,讲究的是一个年月打磨的火候功夫,馀公子这年纪,真会做岳形桩?老朽在工坊经营多年,挂名一事虽不难办,但在坊间做活,名声却也紧要,实不好胡乱败了去。徜若这借老朽之名的人,没有一定水准,此事只怕……”
杜玥彤忙道:“郑老,庆哥儿乃是道馆学子出身,天赋好得很,年纪虽然不大,所学却是广博,断然不会糊弄您。当然,我知您有顾虑也是应该,不敢让您为难,您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便是。”
郑锦山面色微松。
他一家本就因孙女缘故,欠了杜玥彤一份人情,如今孙女又还在杜玥彤手下做事,这人情更是不好不报。
若是馀庆没有真本事,杜玥彤依旧强硬要求他帮忙,他也不好处理。
至于馀庆年纪轻轻,到底有没有这般能耐,他倒不是十分在意。
馀庆若是虚吹本事,只要不强搭上来,便没关系。
哪怕真是天才,的确在这个年纪就能掌握岳形桩制艺,那惊人归惊人,与他也没有牵扯。
他只担心这事儿是否影响自家孙女。
“多谢姑娘能理解。”郑锦山拱手,“既是如此,馀公子若想借老朽名义一用,只怕还得先验一验本事。譬如一会儿我让人拿些材料过来,便请公子就在我面前做一根岳形桩,不知馀公子可愿?”
“郑工安排便是。”馀庆拱手,语气平实。
放在今日之前,他或许还会有些忐忑。
但实际操演过岳形桩制艺之后,他已经对自己现在的能力有了足够的底气。
见馀庆如此笃定,郑锦山有些意外。
作为一个在工坊经营多年的老匠工,他很清楚馀庆这幅胸有成竹模样,一般只在一些老师傅身上出现。
因为类似灵桩匠造这种行当,哪怕是一些掌握了一定技巧的匠人,没有多年的经验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