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气若游丝:“宁……宁儿来了……真好……往后……阿耶、阿娘……要你多看顾……”
他的话未尽,却已道尽千言万语,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托付。
安宁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久,太子李弘薨逝,谥号“孝敬皇帝”。
李治与武后遭遇丧子之痛,尤其是李治,本就病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悲痛欲绝。
武后虽同样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权力格局被骤然打破的凝重与亟待填补真空的紧迫。
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然太子之位空悬,朝局暗流汹涌。
在这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安宁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行动力。
她凭借与李弘深厚的兄妹情谊,以及对兄长政治理念的理解,自然而然地接纳、安抚了一部分因太子去世而彷徨无依的东宫旧臣。
这些人认可她的能力,更感念她对太子的情义。
同时,武后因丧子及需应对新局面,有意分担部分压力,也将一部分原由自己直管的、涉及文教、礼仪及部分人事任免的权柄,试探性地移交给安宁处理。
李治在巨大的悲痛和对未来的忧虑中,看到了安宁展现出的能力与担当。
他深感武后权势日盛,新立太子李贤性情与其兄不同,明显对母亲充满畏惧,恐难有效制衡。
李治做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特许镇国永宁公主李安宁,上朝听政!
此举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但鉴于安宁特殊的“祥瑞”身份、卓着的“孝行”以及帝后的一致默许,反对之声被强行压下。
新太子李贤聪慧博学,却因其兄李弘之死及母亲日益膨胀的权力而心生极大的恐惧与抵触,他不敢、也无力与武后正面抗衡,行事愈发谨慎,甚至有些束手束脚。
安宁便巧妙地在父皇的依赖、母后的利用、以及兄长的退缩之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她利用开府设官的特权,将一些有真才实学、却因门第或派系原因不得志的官员纳入府中;
她继续通过北门学士的关系网络,影响舆论;
她甚至将触角伸向了一些中低层的实权武将,以“为国荐才”的名义,安插人手。
她清楚地知道,父皇用她制衡母后,母后用她分担压力并观察她的忠诚。
而她,则要利用这难得的夹缝期,疯狂地汲取力量,将每一分赋予她的权柄都化为实实在在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