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鼻子,然后将缝到一半的裤子轻轻放在了身旁那张布满划痕的木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坐在门口的高城。他马扎上,借着门里透进的光和屋里漫出的微光,伏在一个弹药箱上写着钢七连本月的装备清点报告。
听到喷嚏声,他手中的钢笔在纸上顿了顿,洇开一小团墨迹。他回过头,望向宿舍里那个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高城的性子向来是直来直去,火炮筒子一般,可此刻,关切的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地绕了几个弯,带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别扭,声音压得不算太低,在这相对安静的宿舍里,足够让靠近门口的几个战士听清:“那个……许三多,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这鬼地方,白天热死,晚上冻死!” 他语气里带着点对环境的不满,更像是为了掩饰那份不太熟练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