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是个岛。老马用烟头指着无边的黑暗,你到岛上了,印象怎么样?
挺好。许三多的回答快得惊人。他的手指悄悄抚过台阶侧面——那里还没有他当年用刺刀刻下的五字。
老马斜眼看他,月光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流淌。这孩子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既不是新兵常见的惶恐,也不是老兵惯有的麻木,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怀念?
真的吗?老马掐灭烟头,金属弹壳做的烟灰缸发出的一声响。
许三多突然挺直了背脊:班长,咱们班这块地方,咱们都能使用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热切,像是沙漠里突然冒出的清泉。
老马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随便用,地方广阔。他指向黑暗中隐约的轮廓,东到输油站,西到岗哨塔,南到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就好!许三多几乎跳起来,作训靴踢起一小蓬尘土。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菜畦、单杠、甚至几棵在月光下摇曳的橘子树——那是他在另一个世界没能实现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