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愣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好。”
走出工厂,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寒意。我帮谢莉拉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座,自己则绕到驾驶座上车。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风声。我发动车子,平稳地驶上马路,路灯的光影透过车窗,在谢莉的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打破沉默,看着前方的道路说,“又是设计新款,又要操心生产的事,比我这个老板还上心。”
谢莉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其实,能参与这些款式的设计和生产,看着自己画的设计稿变成一件件成品,被客户喜欢,我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她顿了顿,又转过头来,“而且,木子哥你才最辛苦,天天在档口和工厂之间奔波,还要处理各种突发状况,我这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像夜空中的星星。认识谢莉这么久,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有韧性的女孩——从最初那个刚毕业、带着青涩的设计师,到现在能独当一面,她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年后我们要推新款旗袍裙,到时候可能更忙,”我说,“不过我打算扩大工作室规模,再招两个设计师,这样你能轻松些。”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谢莉看着我,认真地说,“和淑芬一起设计,虽然忙,但很开心。而且我还能学到很多——比如怎么根据市场需求调整设计,怎么和工厂沟通生产细节,这些都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
车子很快到了谢莉租住的小区门口。我停下车,转头对她说:“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谢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到我面前:“木子哥,这个给你。”
我有些惊讶地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黑色围巾,针脚细密均匀,质感柔软亲肤。“这是你织的?”我问道。
谢莉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前段时间晚上没事,就学着织了一条,觉得很适合你,就送给你。冬天风大,你每天开车,围着能暖和点。”
我拿起围巾,贴在脸上,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馨香,暖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底。“谢谢你,我很喜欢。”我抬头看向谢莉,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又藏着几分羞涩,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喜欢就好。”谢莉笑了笑,“那你今晚能休息一晚再回去吗?刚才你都答应了的。”她推开车门却没下车,眼神带着一丝恳求。我看着手里的围巾,心里一软:“那好吧,你先上楼,我去找停车位。”她立刻笑开了花:“那我上去了,木子哥你小心点。”
“好,上去吧。”我看着她走进小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去找车位。手里握着那条围巾,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停好车,我走回小区上了楼。淑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我们三人围坐在桌前吃饭。席间,淑芬说这两天又接了几个小订单,年后交货。我说:“好啊,生意不管大小都得重视,说不定不起眼的小客户,以后就成了大客户——我自己就有切身体会。”淑芬问我来深圳做服装几年了,我说:“来深圳四年了,第一单才加工了一两百件连衣裙。第二年秋天去虎门开档口,还是小批量试着扩大加工量。跟谢莉认识的时候,我还在偷偷抄人家的板呢。”谢莉也笑着附和:“是啊,我们还是因为抄同一个款认识的。”
淑芬打趣道:“你们俩这真是有缘分,以后都能写本小书了,就叫《偷板奇缘》!为这缘分,今天得干一杯!”她站起身,“哥,你今晚不开车了吧?我去买两瓶酒。”我赶紧掏钱,她却按住我的手:“小钱而已,我有。”说着就飞快地出门买酒去了。
谢莉把桌上的橙子往我这边推了推,说:“我们也想跟你车去虎门看看,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说过要带我们去的。”我说:“好啊。”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看看你创业的地方,我跟淑芬都特别崇拜你——带着几百块来深圳,几年就赚了几百万,我们得跟你好好学习。”我说:“你们俩又聪明又好学,以后肯定比我还厉害,我相信你们。”
这时淑芬回来了,看到我们手牵着手,笑着打趣:“这就等不及亲热了啊?”谢莉脸一红,赶紧缩回手,又把橙子挪回了原位。我看着桌上的两瓶花雕酒,问道:“怎么不买啤酒?”淑芬说:“我听谢莉说你爱喝绍兴花雕,刚才刚好看到有,就买了这个。”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暖暖的:“你真有心,谢谢。”
喝酒时,我说:“你们俩等把这两单订单交完,就把账算一下,连同第一单的钱一起分了。要是年前那两单货交不了、收不到钱,就先把第一单的分了,这事就交给你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