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席卷全身,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
她从没见过这般骇人的目光,只一眼便如同在鬼门关前徘徊数回。
在这鱼龙混杂的鬼市中混迹数十年,她深知哪怕最不起眼的人物也可能叫人求死不能。
此刻她飞快闭嘴,冷汗浸透后背——那个眼神,怕是此生都挥之不去了。
“出口。”
楚秀的声音冷硬如铁。
女子哆嗦着指向巷道拐角:“转、转弯就是……”
待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敢大口喘息,后怕地按住狂跳的心口。
方才若对方稍动杀念,自己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漩涡状的通道吞噬了楚秀的身影,恍惚间他已回到四合院。
斑驳的砖墙映着月光,他伸手抚过院中老树,低声喃喃:“要是爹娘还在……”
如今的他足以让二老搬进城里,分套新房不过一句话的事。
那群势利邻居谁敢刁难?丁秋楠腹中的孩子本该让这小院充满欢闹,一家子围坐炕头吃饭说笑的场景,在他梦里出现过太多次。
可眼下,终究只能多烧些纸钱尽孝了。
“今天这么早?”
丁秋楠推开屋门时,灶上的粥正冒着热气。
“事办完了。”
楚秀掸了掸衣角,跨过门槛的阴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丁秋楠察觉到楚秀情绪不佳,便不再追问。
楚秀恍惚地走到床边,一头栽倒睡下。
他梦见自己回到儿时的秦家村,正疑惑间,熟悉的声音响起。
“修儿,吃饭了。”
听到母亲的呼唤,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象,楚秀怀疑自己再次穿越了。
但这次没有传说中的金手指。
看到父母熟悉的面容,他也顾不上多想。
“修儿,今天没和小朋友打架吧?”
“没有,我可乖了。”
楚秀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久违的温暖感觉涌上心头。
饭后他跟着父亲去玩耍,母亲独自收拾碗筷。
望着院子里奔跑的儿子,楚母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
楚秀跑回厨房:“妈妈,我帮你洗碗。”
“小孩子能洗干净吗?”
他笑嘻嘻地抢过碗:“保证完成任务!”
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丁秋楠望着睡梦中嘴角带笑的丈夫。
结婚以来,从未见他如此开怀。
她没有打扰他。
楚秀太累了,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
也许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真正快乐。
楚秀突然剧烈颤抖,双手在空中抓挠,喃喃喊着:“爹,娘!”
他惊醒过来,把丁秋楠吓了一跳。
环顾四周,才意识到刚才只是梦境。
强烈的失落感席卷全身。
“醒了?”
楚秀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他取出一个信封,写下秦淮如和贾张氏的名字。
信封化作流光飞向贾家。
“现在几点了?”
“晚上六点。”
“我睡了多久?”
“刚半小时。”
才半小时啊?
楚秀低声自语。
表面上风光无限的楚秀,人人称羡——地位尊贵、收入丰厚,还有一位温柔貌美的妻子,换作旁人怕是早在梦中笑醒。
可此刻的他确实处于梦境,但让他开心的却非这些虚浮之物。
那些在外人眼中价值连城的名利,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比起万众追捧的光环,楚秀更愿做个普通人:在外能安稳谋生,回家有父母妻儿相伴。
这便是他心中的圆满。
或许旁人觉得这想法平庸,但对楚秀而言,此般 淡淡才是至高的幸福。
贾张氏忽觉背后一刺,似有什么钻入体内。
紧接着,一股嗡鸣席卷脑海,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望着眼前的秦淮如,贾张氏再也按捺不住。
自占据这副身躯后,她每日都在盘算如何与秦淮如多相处片刻,却始终畏缩不前。
而今日,仿佛有无形之力推着她行动。
曾经词穷的她,此刻脑中竟翻涌着无数华丽辞藻。
尽管已在贾家生活多时,可每次注视秦淮如,总觉得她愈发迷人。
贾张氏深呼一口气,咬牙低语:“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