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野回房间换了件舒服的家居服,系上围裙。
他给方鹤川煮了味道清淡的鱼片粥,给自己煎了香喷喷的猪排跟蜂蜜面包卷。
方鹤川不怎么喜欢吃鱼,而且随野做的味道真得很淡。
吃饭的时候,他时不时就往随野那里瞟一眼。
看看随野餐盘里色香味俱全的猪排跟面包卷,再看看自己碗里寡淡无味的粥。
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方鹤川也没说什么,乖乖把自己的粥喝完后,主动把洗碗的活揽下。
随野自然不会拒绝。
趁着方鹤川刷碗的空档,随野把屋子里的尖锐物品都收起来了。
虽然方鹤川不是那种急眼了会砸东西的性子,但以防万一,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他可不想让待会儿的谈话变成凶案现场。
作为方鹤川的“隐形舔狗”,让随野主动提分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想结束这段关系,就只能从方鹤川本人下手。
要是以前那个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的方鹤川,随野倒是不担心。
但经过昨晚的“同床共枕”之后,随野突然意识到,方鹤川对他的态度似乎越来越微妙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到了剧情节点,方鹤川却不按着剧本安排走,赖上他,不出国,不分手。
那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所以他故意留了一部手机在家,再让方鹤川发现。
方鹤川虽然性情孤傲高冷,实际上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看到这部陌生的手机,不可能不心生怀疑。
一旦这颗猜忌的种子在方鹤川心底种下去了。
随野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成长为撬动他们两个感情基石的参天大树。
方鹤川把碗洗完,端着柑桔从厨房出来。
哒。
玻璃碗碰撞声清脆。
方鹤川挑了一个柑桔,拿在手里。
“我们谈谈吧。”
来了。
随野抬眸,“谈什么?”
方鹤川坐在随野对面,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形状姣好的眼,清凌凌,平静地望着随野。
他不知从而哪儿掏出一张烫金色的入场券,正中间龙飞凤舞写着“当代新锐艺术展”几个字。
随野一怔,“这是?”
方鹤川言简意赅地说:“这周六有一场画展,你有时间吗?”
随野当然有时间。
但他现在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啊。
随野:“你去吗?”
方鹤川点头。
既然方鹤川都去了,按照人设,随野铁定也要跟过去的。
“…行,我会腾出时间的。”
随野收下那张入场券,看着低头扒柑桔,没了下文的方鹤川,等了会儿,“还有别事的吗?”
方鹤川:“没了。”
“没了?”随野再次确认。
方鹤川抬起眼,与随野对视,反问:“你还有事吗?”
随野:“……”
对上方鹤川疑惑的目光,随野沉默片刻。
“没事。”
随野收回视线,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去转一下运。
怎么最近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如意的?
方鹤川戴着口罩,随野不看见他的表情,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任由电视嘈杂的背景音,填满沉默的缝隙。
随野本来上班就烦。
看见不按计划走的方鹤川更烦。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方鹤川。
别扒你的破桔子了。
你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吗?
你为什么不问手机的事?!
问!!
迎着随野欲言又止的视线,方鹤川终于起身。
然后把那个剥好的柑桔递给随野。
微凉指尖掠过他的手背。
“记得周六不要迟到。”
轻飘飘丢下这句话,方鹤川转身去洗澡了。
徒留随野坐在原地,跟剥好的柑桔面面相觑。
在旁边已经做好准备,看自家老大跟方鹤川因为手机这事儿大战三百回合的二狗也懵了。
它凑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大,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随野面无表情地把那桔子往二狗嘴里一塞。
随后扯了张纸,垂眸擦拭着手上的汁液,没吭声。
二狗(嚼嚼嚼):【别说(嚼嚼嚼),这桔子还(嚼嚼嚼)挺甜(嚼嚼嚼)。】
【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爱丽丝】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蹭了蹭随野的裤脚。
自从跟二狗碰面以后,它似乎一直执着于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难道数据体也有胜负欲吗?
随野眼帘微阖,用没拿桔子的那只手摸了摸【爱丽丝】的小脑袋,示意它稍安勿躁。
“不急,再等等。”
装作不知道吗?
他倒要看看,方鹤川能忍到什么时候。
季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