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好奇心起,向前倾身问道:“志才先生既有此言,想必已有良策,计将安出?”
戏志才抚掌而笑,声音清朗:“主公只需发布一道招贤令,在天下范围内广纳贤才便可!”
他顿了顿,条理清淅地分析道,“如今主公治理渔阳,流民归耕、商旅辐辏,已是幽州大郡;”
“陛下亲口承认主公为汉室宗亲,赐爵关内侯,名正言顺;”
“加之击败屡次三番侵扰幽州的丘力居,平定辽西乌桓之乱,威名远播幽、冀二州。”
“此三者合一,足以吸引天下怀才不遇之士前来投靠。”
张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来:“招贤令!”
“这倒是个绝妙主意!府君,功曹掾说得对!”
“如今朝廷宦官当道,士族拢断仕途,寒门有才者报国无门。”
“我与子龙、国让皆是寒门出身,深知其中苦楚。”
“府君若能以诚心招募,定然能寻到擅长民政、司法的谋士,以及能统御步兵的将才。”
“届时郡内事务、军队操练,都能事半功倍!”
刘靖缓缓点头,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文远所言极是。”
“文官方面,志才先生、公仁、国让他们日夜操劳,若能再得几位精通民政、擅理刑狱的贤才,便能为他们分担压力;”
“武将方面,步兵统领空缺甚多,急需能征善战、善统兵者。”
“我身为渔阳太守,本就有辟除僚属之权,只要以诚相待、量才录用,何愁贤才不来?”
当日下午,刘靖便派人将郡丞董昭召至太守府。
董昭刚从城外屯田区巡查归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尘土,深蓝色的吏袍沾了些草叶,脸上难掩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
见刘靖亲自在堂前等侯,他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主公召唤属下,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刘靖上前一步扶起他,笑着引他入座:“公仁一路辛苦,快请坐。”
“我找你前来,是有一件关乎渔阳长远的大事要托付于你。”
他将发布招贤令的想法细细说明,目光诚恳而郑重,“招募贤才,尤其是文事人才,不仅要识其才,更要知其人。”
“你精通律法典章,心思缜密,又善于识人辨才,此事交给你,我最为放心。”
董昭闻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难以掩饰的惊喜。
他初到渔阳虽得重用,却一直想寻机证明自己的能力。
刘靖此番将招贤重任托付于他,既是信任,更是器重。
他连忙起身躬身,语气坚定:“多谢主公信任!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渔阳甄选贤才,绝不姑负主公的期望!”
“好!”刘靖满意颔首,又补充道,“招募文事人才的事宜便全交予你,郡府人手任你调动,若有任何困难,随时可来寻我。”
“至于武事人才的考核,就交给文远负责,他深谙兵法、久历战阵,定能慧眼识珠,选出真正的将才。”
董昭躬敬应诺,又问道:“主公,招贤令的具体内容该如何拟定?是否要限定出身、资历?”
刘靖略一沉吟,缓缓说道:“招贤令当以‘唯才是举’为内核。”
“你可写明:渔阳郡府广纳天下贤才,无论出身贵贱、有无功名,只要有一技之长,或懂兵法、善治军,或通民政、善理财,或精律例、善断案,甚至身怀工艺、农学之能者,均可前来太守府投效。”
“凡被录用者,皆按其才能授予官职,俸禄待遇从优,绝不委屈贤才。”
“另外,务必强调我渔阳郡的志向,安定北境、守护百姓,愿与天下贤才共襄盛举,匡扶汉室。”
“属下明白!”董昭连忙记下,起身躬身道,“属下这就回去拟定招贤令,明日一早便张贴于郡城各城门,同时派人送往涿郡、广阳、代郡等地,务必让更多人知晓。”
次日天刚破晓,渔阳郡城的东、西、南、北四门便粘贴了字迹工整的招贤令。
白布黑字,墨迹淋漓,引得早起的百姓、商旅纷纷驻足围观。
守城的士卒高声宣读着招贤令的内容,声音传遍街巷,很快便在郡城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刘靖在渔阳的名声本就极佳,招募流民屯田,让流民得以安居乐业;击退乌桓骑兵,保得边境安宁;
如今他广纳贤才,不拘一格,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向周边郡县蔓延。
短短半月之内,便有数十人陆续赶到太守府投效,其中既有身穿儒衫的文人墨客,也有腰佩刀剑的武夫将士,甚至还有擅长耕作、冶炼的工匠。
董昭和张辽顿时忙得脚不沾地。
董昭在太守府西侧设立了招贤馆,亲自接待前来投效的文人事才。
他通过当面交谈、策问时政、笔试律例等方式,逐一考核众人的真才实学。
有人空谈阔论、纸上谈兵,被他婉言谢绝;也有几人略通民政、粗晓律例,被他暂时录用,派往各县协助处理事务。
张辽则在城外校场负责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