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不算庞大的队伍正沿着洛水南岸缓缓西行。为首两匹高头大马上,乘坐的正是奉诏入京的郭鸿与刘靖。
郭鸿一身青色袍服,面容沉静,眼神中带着几分对雒阳的熟稔与感慨。他年轻时曾在雒阳为官多年,此番以司隶校尉的身份重返,心境已截然不同。
而他身旁的刘靖,则是一身崭新的武士服,腰悬佩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东汉的都城雒阳。
远远望去,雒阳城的高大坚固的城墙由巨大的青砖砌成,绵延不绝,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守护着这座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帝国心脏。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甲士林立,一股威严而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贤婿,前面就是雒阳的东郭门了。”郭鸿勒住马缰,指着前方说道,“过了这城门,就算正式进入雒阳了。”
刘靖也随之停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淡淡的马粪与尘土混合的味道,那是雒阳特有的气息。
“岳父,不知陛下何时会召见我们?”刘靖问道,他想提前做好准备。
郭鸿微微一笑:“放心,张让已经提前通报了。我们先去驿馆歇息,待明日一早,自会有人引我们入宫。”他看了一眼刘靖,语重心长地补充道,“雒阳不比幽州,说话行事都需谨慎。陛下虽然因大胜而喜悦,但伴君如伴虎,切记言多必失。”
“小婿明白。”刘靖点头应道。
他心里明白,郭鸿这是在提醒他,在雒阳城,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刘靖跟在郭鸿身后,向城门走去。
越靠近城门,人流就越密集。往来的商旅、官员、士族子弟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丝绸布匹的,有卖珠宝玉器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点心的。
一派繁华景象,与幽州的荒凉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靖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注意到,城门处的守卫盘查得十分严格,对进出的人员和车辆都要仔细检查。
而那些士族子弟和高官的车马,则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城内。
这就是雒阳,等级森严,规矩繁多。
穿过高大的城门洞,正式进入雒阳城内。
街道更加宽阔平整,两旁的建筑也更加宏伟气派。住宅、衙署、府邸鳞次栉比,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帝都的奢华与威严。
郭鸿轻车熟路,将刘靖带到雒阳安置入都官员的驿馆住下,对刘靖说道:“贤婿,今日好好歇息,养精蓄锐。过几日面圣,才是真正的考验。”
刘靖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驿馆外那繁华而又陌生的雒阳城,心中默念:“雒阳,我刘靖来了。”
刘靖已进洛阳的消息,很快就被底下人报给了张让。
张让一听,心中大喜,说道:“可算等到他了!“随后便急匆匆地赶往皇宫请求面圣。
刘宏听说刘靖到了,也露出几分笑容,说道:“算算日子,他倒是比朕预想的要晚一些。“
张让听后说道:“陛下,郭鸿在回来的路上顺便回了趟老家。“
刘宏点了点头,并未计较,心想他离家多年,顺路回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便没再多说。
突然,刘宏看向张让,问道:“你说,朕去见一见刘靖如何?“
张让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陛下要见他,直接召他进宫便是,何必亲自去?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
刘宏摆了摆手,说道:“那样当然可以,只是朕还是想去看一看他。不是直接去,而是伪装成普通宗室官员去见他。
张让一听便知刘宏又起了玩心,问道:“陛下是想看一看刘靖平日是如何为人处世的吧?“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刘宏的心思。
刘宏点了点头,笑道:“没错!平日里那些官员见到朕,个个都一本正经的样子,朕正想看看他们私下里到底如何。刘靖这次立了大功,又是宗室大臣,也是正儿八经的人才,不如就去看看他。“
张让笑着提醒道:“只是万一被朝中官员知道,又要说陛下耽于玩乐了。“
刘宏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在他们心中,朕不一直都是如此吗?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宫去见刘靖。“
另一边,刘靖一直住在驿站里等侯朝廷官员召见,不敢擅自离开。若有需要,便让随从去采买。
他深知,若刘宏派人来见而他不在,未能及时面圣,便是不敬。
闲来无事,刘靖便翻看兵书。正看得入神,忽闻门外有人敲门。
他起身开门,见门外站着两人:一位年轻公子,身旁跟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
那年轻人看了看刘靖,问道:“这位可是中山靖王之后、刚刚大败辽西乌桓的雍奴县令刘安之?“
刘靖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是特意来找自己的。他见对方彬彬有礼,便也拱手答道:“在下正是刘靖。“
原来,这两人正是微服出行的刘宏和张让。
刘宏见刘靖举止有礼,待人温和,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