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个身材魁悟的壮汉,他的力气很大,弓拉得很满,但准头却差得更远,连木杆都没碰到。
接连上去了五六个人,最好的一个也只是擦着木杆边缘飞了过去,引得围观的乌桓兵一阵哄笑。
最后,那个络腮胡的头目巴图亲自下场。
他是这些人里箭术最好的,只见他凝神静气,一箭射出,力道十足。
众人只见那箭直奔铁戟而去,眼看就要射中!
“叮!“
一声轻响,箭擦着戟刃飞了过去,最终还是钉在了地上。巴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将弓摔在地上。
“这根本不可能射中!“他恼羞成怒地喊道,“汉人,你是故意叼难我们!“
刘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对张辽递了个眼色。
张辽会意,翻身上马,取下背上的长弓。他深吸一口气,双目如鹰,锁定了那杆顶的铁戟。只听“嗡“的一声弦响,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射出!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利箭正中戟刃,铁戟微微一颤,却依旧牢牢钉在杆上。
演武场上瞬间安静下来,那些刚才还在嘲笑的乌桓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但刘靖还没结束。他微微一笑,对亲兵吩咐道:“来人,把那杆戟再往远处挪个十五步!“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本就百步之遥,再挪远十五步,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更别说精准射击了!连张辽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刘靖一眼。
亲兵们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木杆连同铁戟一起,搬到了新的位置。
刘靖这才从随从手中接过自己那张特制的强弓。这张弓比寻常战弓更长,乃刘靖家传宝弓,拉力极强,等闲壮汉根本拉不开。
他没有上马,就在原地站定,目光沉静地看着那杆顶的铁戟,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少年时代。
刘靖的父亲曾是驻守飞狐古道的汉军军司马,一生戎马,最看重的就是儿孙的弓马功夫。
从刘靖五岁穿越起,父亲就开始教他射箭。最初,只是用一把小小的木弓,对着院子里的稻草人练习。
“靖儿,握弓要稳,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父亲的声音严厉而沉稳。
“呼吸要匀,心要静,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箭靶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你和它!“
夏日的骄阳下,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手臂酸得抬不起来,父亲也不许他休息。冬日的寒风中,手指冻得通红发僵,他依旧要坚持拉弓千百次。
十岁那年,父亲开始让他使用真正的铁弓。每天天不亮,他就跟着父亲到后山练箭,从五十步到一百步,从射固定的靶子到射奔跑的野兔、飞鸟。
多少次,箭射空了,他就自己去捡;手臂被弓弦勒出了血痕,他就简单包扎一下继续练。
父亲常说:“射箭,射的不是箭,是心。心不诚,箭就不准;心不静,箭就不稳。“
他牢记父亲的教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弓箭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年,无论处境多么艰难,他从未放下过弓箭。
他知道,他穿越到汉末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
他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这张弓、这支箭上。
如今,站在这演武场上,刘靖面对这些桀骜不驯的乌桓兵,他要仿吕布辕门射戟,让他们见识一下,汉人不仅有诗书礼仪,更有保家杀敌的弓马之技!
刘靖的思绪从回忆中收回,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将复合弓拉满如满月。
弓弦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显示出其惊人的拉力。
“我的目标,是那杆戟。“刘靖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但不是射倒它。“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我要一箭射中戟上的月牙刃,而且要让箭杆从两个刃片之间穿过去,不能碰到戟身。“
这一次,没有人再嘲笑。
所有人都摒息凝神地看着刘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络腮胡头目巴图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刘靖没有争辩,只是缓缓松开了手指。
“嗡——“
一声弦响!
这支箭的速度比张辽那一箭更快,更急!它象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精准地射向那杆顶的铁戟!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支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铮!“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支箭竟然真的从铁戟的两片月牙刃之间穿了过去,箭尾带着一阵风,让铁戟微微晃动了一下!
演武场上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有三息时间,第一个掌声才响了起来。紧接着,掌声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演武场,震耳欲聋!
“神箭!真是神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