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点头道:“府君放心,千真万确。我家兄长,也就是雍奴县令刘靖,此刻正在后面护送女公子。”
郭鸿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快!快叫我女儿过来!”
张辽转身回到刘靖身边,将郭鸿的话传达之后,刘靖点了点头,便和郭淑一同骑马来到郭鸿面前。
郭鸿本就因处理公文有些疲惫,又刚受了惊吓,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可此刻看到越来越近的郭淑,确认那正是自己的女儿,顿时狂喜不已。
他又看向郭淑身边的刘靖,见刘靖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比张辽还要高几分,气度更是胜过张辽一筹,心中已然明白,这人就是那个花钱买官的雍奴县令刘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还在和幕僚讨论如何处置、甚至心中有些鄙夷的刘靖,竟然救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再看刘靖等人马脖子下绑着的乌桓人头,更没想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人,竟有如此本事。
郭淑骑马来到郭鸿面前,再也忍不住,眼中含泪,带着委屈喊道:“父亲!”
郭鸿看着女儿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心疼不已,但此刻当着众多下属的面,不好太过失态,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平安就好,且勿多言,你先回家中歇息。”
打发走女儿后,郭鸿扭头看向刘靖,心中已经在暗暗打量他。
如此看来,这刘靖虽然是靠买官得到的职位,却并非无能之辈。
刘靖对着郭鸿拱手行礼,说道:“雍奴县令刘靖,参见府君。”
郭鸿之前还在和幕僚讨论如何处置刘靖,此刻见他举止得体,心中不禁有些复杂,他微微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说道:“今日辛苦你了,这次你立下了大功。”
说着,郭鸿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不情愿,却还是对着刘靖拱手道:“我女儿能平安无事,全靠你出手相助,我得跟你说一声多谢。”
刘靖笑着回礼,说道:“府君言重了。今日即便车驾上不是府君的女儿,只要我们看到乌桓人作乱,身为汉臣,又怎能坐视不管?”
“这不过是我们分内之事罢了。”
听到刘靖这番不卑不亢的话,郭鸿眼前一亮,心中对他又高看了三分,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分内之事!真是栋梁之材啊!”
他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容,骑马上前,一把拉住刘靖的袖子,说道:“好!好啊!想不到新来的刘县令竟是如此少年英雄,我渔阳郡这是添了一员猛将啊!”
“来,我们先回府衙,再细细详聊。”
刘靖点头应下,郭鸿拉着刘靖的衣袖,一同返回了府衙。
要知道,以往那些来到渔阳郡当县令的人,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都十分清楚,这刘靖,是彻底入了郭鸿的眼了。
回到府衙后,郭鸿下令设下酒宴,让渔阳郡的官吏作陪,双方分宾主落座。
手下很快送上酒水和肉食,郭鸿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诸位,为我渔阳郡又得一员大将,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起身道贺,刘靖连忙连道“不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
郭鸿见他如此豪爽,不禁拍案叫好。
此时,一名幕僚悄悄来到郭鸿耳边,低声说道:“府君,我们已经派人清点过现场,乌桓人头足有五十三级。”
“刘县令带回来的俘虏,也已确认正是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的儿子楼班。”
听到这话,郭鸿看向刘靖的眼神中,顿时多了一份欣赏。
他挥手让幕僚退下,笑着对刘靖说:“不如,刘县令再给我们讲一讲当时具体发生的事情?”
刘靖丝毫不怯场,便将自己赶来渔阳郡路上遇到乌桓人的经过,一字一句详细讲了出来。
刘靖的口才不错,讲得绘声绘色,在场众人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当郭鸿听说刘靖只靠二十多骑,就将五十多个乌桓人歼灭,且他手下的人几乎没什么损伤时,忍不住追问:“我在公文上看,刘县令乃是雁门人?”
刘靖听明白了郭鸿话中的意思——这是在探寻他的底细,便如实答道:“确实如此。我祖上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当年因避祸搬迁到雁门居住,至今已繁衍生息五代了。”
郭鸿听到这话,才明白刘靖为何能买到县令之职:若是寻常平民,即便有钱,想买个县令也并不容易。
他又看向刘靖,问道:“我看刘县令手下颇为悍勇,想必是有家传吧?”
随后,他眼中又多了几分关切:“你家中可是有人曾在军中任职?”
刘靖点头答道:“先父曾是并州的一名军司马,只可惜去年匈奴来犯,先父战死在了阵中。”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叹息不已,就连郭鸿也有几分感慨,说道:“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想不到刘县令竟是忠臣义士之后。”
众人纷纷附和称赞,郭鸿心中也暗自思忖:如此便说得通了,他父亲既是并州边境的军司马,想必颇有本事,给刘靖留下些骁勇善战的随从,也是情理之中。
刘靖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