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可再轻涉险境!”
一句句叮嘱,带着女儿特有的执拗与关切,宁无缺读得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连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红夜在宫中一切都好近日陛下还为女儿组建了鸣凤阁,言及天下女子,无论出身贵贱,只要身怀绝技、心怀家国,皆可入阁!”
“女子亦可执剑卫道,亦可纵横沙场,亦可绽放不输男儿的万丈光芒!”
信纸上,宁红夜的字迹带着惯有的英气,却在这句话末尾微微顿了顿,墨迹比别处深了些,仿佛写下时,笔尖都带着颤斗。
“听闻此言,女儿心中甚喜。”
宁无缺指尖划过“甚喜”二字——这丫头,怕是不止“喜”这么简单吧?
“陛下还承诺提供资源、功法支持女儿将鸣凤阁操练起来,将来与罗网争锋。”
“事后,女儿反复思索陛下所行,想起王国政事的糜烂,世家豪族食民骨髓,官僚腐败如附骨之疽,各方倾轧不休女儿亦是感同身受,如今的局势,或许亦非陛下所愿。”
“先前总觉得陛下耽于享乐,对朝政漠不关心,如今想来,竟是女儿错看了陛下。”
这几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墨迹几乎要透纸背,宁无缺仿佛能看到女儿写下时,耳根泛红、紧咬下唇的模样。
这丫头,向来心高气傲,能说出“错看”二字,已是难得的坦诚。
“如今想来,陛下或许是看得比谁都透彻——不破不立!”
“待我大秦浴火重生,除尽这些魑魅魍魉,或许就能真正天下承平,与民修养。”
“红夜,希望能支持陛下走到那一步。”
信写到这里,字迹变得有些潦草,象是心绪纷乱,连笔锋都失了往日的沉稳。
“只是”
后面跟着一个墨团,象是写了又涂掉,宁无缺凑近了看。
“或许,连女儿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从何时起,竟觉得能与陛下并肩看这天下承平,也是一桩不错的事。”
最后一句,字迹轻得几乎要消散,仿佛写下时,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这份懵懂的心意。
是君臣相得?是知己之遇?还是
宁无缺读到此处,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不破不立!好一个支持陛下!”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空笑道:“你这丫头!嘴上说着君臣大义,字里行间那点少女情怀,还想瞒得过为父?”
“先前错看陛下的歉意,如今想要‘并肩看天下’的期许啧啧,红夜啊红夜,你这颗心,怕是早就不只是君臣那么简单了吧?”
他想起宁红夜小时候,论剑输给师姐,会偷偷躲在帐后抹眼泪,却嘴硬说风沙迷眼。
如今写封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口是心非的别扭劲儿,偏要把那点心思藏在大秦江山的大义里!
“罢了,罢了!”
宁无缺笑着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贴身藏入怀中,“既然你在那深宫之中能感受到幸福,那为父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为你争夺一方天地!让你在宫中亦能展翅,凤舞九天!”
有女万事足,更别提女儿还隐隐有了心上人,虽然对方是皇帝,但自家丫头配之措措有馀!
这徐州,他不仅要守,还要打出去!
为女儿扫清障碍,也为女婿,铺平一条通往千古仁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