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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未能说完的呼唤,那戛然而止的哽咽,此刻都化作了比任何言语都更重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
空气仿佛凝滞了,连风都似乎安静下来。
李凡定定地望了那个方向几息,脸上那些玩世不恭、那些被迫上路的无奈和吐槽,在这一刻都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复杂。
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和平日里有些不同的笑容,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痞笑,也不是强装出来的轻松,而是带着点豁达,甚至有点释然。
他抬起手,对着山门的方向,用力地、大幅度地挥了挥手臂。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晨光熹微,落在他扬起的脸上,镀上一层浅金。
然后,他猛地一扯缰绳,双腿一夹马腹!
“驾!”
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山道前方奔去。
铁牛愣了一下,随即也吼了一嗓子。
“凡哥!等等俺!”
扛着他那扇沉重的铁门板,迈开大步,哐当哐当地奋力追赶,沉重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很快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山谷的寂静,也搅碎了那凝滞的氛围。
身影迅速变小,很快便融入了山道拐角处更浓的雾霭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山门外,苏晚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玉雕。
晨风吹起她几缕散落的鬓发,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她望着那空荡荡的山道拐角,望着那被马蹄和脚步声搅动后又缓缓归于平静的雾气,许久,许久。
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掌心处,几道弯月形的血痕清晰可见,是她刚才用力掐握时,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留下的痕迹。
山门内,老黄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那棵半枯的老梅树下。
他佝偻着背,慢悠悠地挥动着那把和李凡带走的那把一模一样的旧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地上根本不存在的落叶。
竹枝划过青石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