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力气,声音带着喘息,却字字清晰:
“弟子…愚钝…别无他法…唯有…一遍…又一遍…苦练…承受那…筋断骨裂之痛…只求…能早日…掌控它…不为祸…只护己…若能…再护身边人…便是…弟子…最大的…心愿…”
千钧压顶语不乱,只言苦练莽牛功!
血染青衫身如筛,心志如铁向苍穹!
“莽牛劲?”杨战天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嘲讽与不信,“凭一部烂大街的《莽牛劲》,就能让你后天巅峰便达暴气境界?就能让你一拳破开金钟罩?!杨奇,你真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他周身的阴寒气息再次暴涨!那缠绕在杨奇身上的威压陡然变得如同万根钢针,狠狠刺向他全身各处大穴!尤其是心脉与丹田!这是最阴毒的试探!一旦杨奇体内真有邪魔气息或异常真元,必被激发反噬!同时,一股更加阴冷歹毒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毒蛇,狠狠噬向杨奇的识海!试图搅乱他的心神,逼他露出破绽!
“呃——!”杨奇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猛地一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后背伤口彻底崩开,鲜血瞬间浸透了整个后背的衣衫!丹田处传来刀绞般的剧痛!识海中更是如同被投入了滚油,剧痛眩晕!眼前阵阵发黑!
万针攒穴探魔息,毒蛇噬魂乱灵台!
生死关头!意志的较量!
杨奇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满是血腥味!神象镇狱劲在体内化作最深沉、最稳固的磐石!任由那阴寒歹毒的气息如何刺探、冲击,丹田深处那淡金色的、蕴含着神象意志的本源之力,如同亘古不变的恒星,岿然不动!散发出至精至纯、堂皇正大的古老气息!将一切试图侵入的阴寒之力排斥、净化!识海中,神象镇狱的意志虚影虽未显化,却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镇守灵台,将那歹毒的精神冲击死死挡在门外!
他猛地再次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这一次,力道更重!
“咚!”
额骨与黑石碰撞的声音,沉闷而决绝!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
“弟子…愚钝…不知…何为…暴气…”杨奇的声音嘶哑破碎,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极致的痛苦,却依旧固执地重复着,“弟子…只知…苦练…《莽牛劲》…承受…那力量…反噬…之痛…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在双重威压(杨战天的恶意试探与杨忠的护持对抗产生的余波)和剧痛的折磨下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那低语般的“一遍又一遍”,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纯粹的固执,回荡在死寂的黑暗之中。
杨战天死死盯着黑暗中那个跪伏在地、剧烈颤抖、血流满背的身影。他那阴寒歹毒的试探之力,如同泥牛入海,竟未激起半分异常的能量涟漪!更未感受到丝毫邪祟魔气!反而…隐隐触碰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一种古老堂皇意味的意志壁垒!这让他心中的惊疑与杀意更盛!此子,绝不能留!
然而,就在他眼中杀机暴涨,几乎要不顾杨忠阻隔,悍然出手将杨奇当场毙于掌下之时——
“咳咳…咳咳咳…”
软榻上,昏迷的杨弘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续命金丹的药力似乎终于起了作用,强行吊住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家主!”杨忠惊急的声音响起,渡入的真元瞬间加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僵持的死局!
杨战天眼中的杀机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最终被强行压下。他死死盯了一眼黑暗中跪伏的杨奇,又瞥了一眼软榻上气息微弱却挣扎醒转的杨弘,鼻翼中发出一声冰冷刺骨的冷哼。
“好!好一个‘只知苦练’!”杨战天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森然,“老夫倒要看看,你这‘苦练’,能练出个什么名堂!三月赌斗…哼!但愿…你能活到那天!”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拂袖!一股阴冷的旋风卷起,瞬间将静心斋内弥漫的尘埃与血腥味搅动得更加混乱!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之中。唯有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久久萦绕在死寂的斋内,挥之不去。
恐怖的威压骤然消失。
杨奇再也支撑不住,紧绷的意志如同断裂的弓弦,身体猛地一晃,向前扑倒在地!后背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剧痛,额头的鲜血混合着汗水流入眼中,一片模糊。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如同破败的风箱。但他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唯有撑在地上的双手,指节依旧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色,微微颤抖。
斋内,只剩下杨弘痛苦的咳嗽声,杨忠焦急的呼唤,以及侍从压抑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