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响弦看到那么大的一只熊象一座山一样对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只有本能的一片空白。
别说什么破肾上腺素和什么危机反应,那玩意儿要真是那么及时那么好使人怎么可能还会为了口吃的费劲巴拉的进化脑子。
但也就在这时,响弦闻到了一股凌冽的腥味,比西伯利亚的冷风还要刺激,响弦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阿西娅的爪子挖开了那只棕熊的大脑,紧接着抓住了那只棕熊的骨头,硬生生的把整块头骨从熊皮里面拔了出来。
白的、红的、黑的、绿的,像开了染色坊似的一齐开花,腥的、骚的、臭的、热的,随着那节被拽出来二寸长的脊椎撒的到处都是。
那个还不如棕熊一半高的小姑娘全然没有刚才梨花带雨的脆弱,那双被透明鳞片装饰的好象带着一双透明手套似的带蹼的手就那么残暴高效的解决掉了那只棕熊。
这让响弦想起了自己和阿西娅唯一的一次肢体冲突——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西娅打的那一巴掌,他觉得自己应该谢谢阿西娅没有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打飞到墙上去。
看着那好象恶鬼一样的女人,响弦那素来以来务实主义为主导的大脑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在这一刻知道,自己一定要娶了这个女人。
“你没事吧,响弦。”
“没事。”响弦提了提自己的裤子。“你要我帮你冲一下吗,你身上都是血。”
阿西娅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那只被她杀死的熊,和自己手上的血,响弦还没吐,她反而先吐出来了。
“不,呕……不,响弦,这不是我,不应该的,我,这n,你,这不是我……”
响弦去车上找了一块布,用水打湿,走过去抱住在熊尸旁边蹲着哭的阿西娅,抬起她的脸把上面的血和肮脏简单的擦了擦。
“别难过,阿西娅,啊,别怕了,我刚才吓的魂都没了,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
响弦重复了好几遍,轻轻拍了拍阿西娅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试着让她冷静下来。
“为什么,什么,响弦你那么冷静,我,我……”
“冷静点吧,阿西娅,那只是一头熊不是一个人,是它袭击了我们,我们正当防卫就算警察来了也不是我们的错。
阿西娅你只是太害怕了,我也很害怕,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响弦把阿西娅抱到车前盖上让她坐好,用带的饮用水把她身上的血简单的擦了擦,又从行李箱里又找出来一套新衣服让阿西娅穿上,就开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响弦没敢开的太快,就用二档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往前磨蹭。
过了十几分钟,阿西娅终于从那种响弦不能理解的恐惧?悲伤?中缓了过来。
“抱歉,我失态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
阿西娅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凝结成珠的眼泪,对响弦说。
“我刚才哭的眼泪你收起来了吗,那可都是好珍珠,我可以用它们串一条项炼,我可没那么容易哭的。”
“没有,我光注意你了,谁在乎那点珍珠,你要是想要我回去了给你买一条。”
“前面左转。谁要你送的项炼,我只是觉得浪费。”
阿西娅小声嘀咕了两句,就听到响弦在叫他的名字。
抬头看去,一个萧瑟破败的小镇出现在阿西娅的面前。
她对这里是无比的陌生,就和响弦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这里。
但她心里的冲动却无时不刻的告诉她,这里就是她记忆里的故乡。
“响弦,停一下。”
阿西娅落车走到一块粗糙的石头那里停下,响弦也走过去,看到上面还残留着的苏俄时代的标语。
劳动最光荣。
“这是我妈妈从山上让人搬下来的,有一个路过的巫师和她说我在成年以后会走丢,要立一块石头在这里才行。
她从山上找来了石头,可是没多久就被奥尔洛娃子爵谋杀了,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马上要再娶一个地位高的寡妇。
我就是那个送给寡妇她父亲的祭品。
到这里,我就到家了,真希望那个老宅子还在。”
响弦陪着阿西娅徒步走进了这个几乎没什么人的村子。
不是不想开车,而是村里的路比外面的还要烂,根本没办法开进去。
这里似乎已经被遗弃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铁轨已经被泥土复盖,只能勉强看到一点点生锈的铁轨。
到处都是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废弃房屋,现在天快黑了,道路两边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车。
只能看到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