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趁机发动舆论,大肆渲染巡绰官是诬告,他自知难逃法网,才以死谢罪。而这恰恰“证明”了魏珅的清白。
尽管稍有见识的人都心知肚明,这“自尽”背后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与黑手。
天牢重地,岂是那么容易自尽的?但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谁也无法轻易动摇根基深厚、党羽众多的魏家。
最终,此事竟以巡绰官之死而不了了之。
魏珅虽名声大为受损,被许多清流士人所不齿,却终究安然无恙。
宋家,烛火通明的书房内,大郎将舞弊案的最终结果细细禀报给父亲。
宋远廷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父亲,那魏珅竟果真脱身了。难道就任由他如此逍遥法外?”
五郎脾气最急,忍不住愤懑地问道。
宋远廷缓缓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丝早已看透一切的冷笑:
“早就料到会是如此。魏家在朝堂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岂会因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而轰然倒塌?
丢卒保车,杀人灭口,想必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了。
从那巡绰官利欲熏心,答应做这件事开始,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成为一枚用完即弃的棋。”
宋远廷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个义愤填膺却又努力保持冷静的儿子。
最终落在最为沉静也最为耀眼的六郎身上,语气变得深沉而有力:
“一时的得失成败,无需过于挂怀。扳倒巨木,非一日之功。
接下来的殿试,才是你们真正的战场。
届时,君前奏对,众目睽睽,凭的是真才实学,是经国济世的胸中丘壑,是堂堂正正的王道。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和煌煌天威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宋远廷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坚定:
“做好准备吧。将你们的学识、见识、抱负,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那才是对敌人最有力、最彻底的回击。”
宋家几兄弟闻言,神情皆是一肃,眼中的不忿渐渐化为坚定的斗志。
六郎更是微微颔首,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沉静。